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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过去伪装过口腔医生,不得已学习了一些口腔知识,袁也捏着井向泽的下巴,示意对方张嘴:“长了智齿吗?还是有虫牙?过去看过口腔医生吗?”
井向泽本来听话半张开的嘴巴在闻言后猛地闭上,他抿住嘴唇,扯开袁也的手,大拇指轻按着自己的右边脸颊,疼得直抽气。
袁也也不是真的口腔医生,被患者拒绝看诊也不执着,收回自己的手问:“消炎药、止疼药?”
他起身准备去电视柜放药箱的地方找药。
井向泽赤红着一双眼睛瞪了过来,他大拇指抚着自己的脸颊,因为牙疼嘴巴都有些轻微的闭不上。
“看过牙医,补过牙。”
袁也轻飘飘地应了一声,往电视柜走了两步,井向泽的声音传过来:“清创的时候没给打麻药,我讨厌牙医。”
袁也内心有预感井向泽说的大概是自己不太乐意听的话——是,在家中被关了十年、被虐待、生活的很惨,补牙清创时都不给打麻药。
袁也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真可怜。
井向泽从床上下来,走到袁也身边,红着眼睛瞪他,重复说道:“我讨厌牙医。”
袁也觉得烦躁,他只是个骗子不是个变态,对待这种特意制造出的人为痛苦当然会心生不忍,他平时不管扮哪个角色、伪装成什么说话都算花言巧语,一张嘴能糊弄别人到天荒地老。
可真实的他实在算不上脾气好,十句话说出的九句都让人恨不得他从此闭嘴,再也不要说一句话。
袁也在心里暗骂出了一声,没法维持住自己的沉稳,说出的话也显得有些不太礼貌:“那怎么办,要抱着我哭一下吗?”
他语气中不礼貌的成分常常让他的同伴不会再有任何向他诉苦的心思。
——本来嘛,想骗对方的钱,结果被对方骗了感情还呜呜表示金盆洗手再也不干了。拜托,这有什么好安慰的,只让人想笑着说活该好吗?
井向泽闻言抬起泛红的眼睛盯着袁也,好一会儿他捂着自己的脸颊抽了口气,竟然还笑了一声。
“好啊。”他抬起手搂住袁也的后腰,把自己的脑袋埋到了袁也的肩颈上。
“……”袁也反倒了愣了下。
井向泽在袁也的肩膀上轻轻地抽了两口气,隔了会儿他胳膊收紧,紧紧地箍住袁也,竟然真的小声啜泣了起来。
他吸着鼻子又抽着气,直到袁也感觉自己肩膀衣服都被泪水哭湿,小半边肩膀都变重了,抬起眼睛的时候,仿佛看到师父那个老头乐滋滋地坐在哪儿嘲笑自己活该的模样。
袁也伸手捋了下自己的头发,把叹息压回自己的肚子里,他抬手顺了下井向泽的后颈,三根手指轻轻地捏了捏井向泽后颈:“好了,先把止疼药给吃了吧。”
井向泽哭完之后情绪十分稳定,坐在床边给自己塞了一粒止疼药之后还吃了小半碗饭。
不过吃的时候有些挑剔,频频问袁也为什么没有加糖。
这个菜里面没有加糖、那个菜里面为什么没有加糖,眼见要扔筷子。
袁也有些无语:“哪儿养出来的习惯?”
井向泽把筷子尖塞到自己嘴里,他牙齿轻轻地咬了下筷子尖,木制的筷子被他咬出清浅的牙印,声音含糊地吐出来:“他不给我吃……”他声音顿了顿,说话更含糊了起来,“吃糖牙些疼。”
“然后他就让你吃糖了?”
井向泽挪开视线,把嘴里的筷子拿出来,默默地夹了一口菜塞进自己嘴里:“老师自己做的?”
袁也摸着下巴思索:“你现在牙疼,怎么告诉他,他会找医生来给你看吗?”
井向泽垂下眼睛,夹起几粒米饭,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