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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雪喜花,也喜欢闻花的香味,但不知为何,今夜竟生出一抹烦躁,或许同地上跪着的那人有关。
阿五已经跪了一盏茶了,始终没开口说一句话,苏暮雪耐着性子问道:“到底出了何事?”
阿五欲言又止最后心一横,说:“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别找苏护卫了。”
“为何?”苏暮雪神情变得冷凝,眼底没了温度,“何故?”
阿五今日外出凑巧撞见了刘叁驾着马车出来,布帘随风摆动,阿五看到了面容憔悴的郑煊,一个男人尚且如此,万一万一小姐因为这事遇到危险,那岂不是……
“属下担忧小姐安慰。”阿五说,“苏护卫到底是个男子,也许也许等等,有一天他自己能回来呢。”
苏暮雪把阿白交给明玉,站起身,走到阿五面前,扶他起来,“苏铭不只是护卫,他还是我的家人。”
“可是——”
“这话今日我只说一次,苏铭无论死活,我都要救!”
阿五还要说什么,明玉给了他个眼色,阿五吞咽下口水,最终憋不住还是说出口了,“小姐当真要为了苏护卫做到如此地步?”
“是,”苏暮雪定定道,“他除了是护卫外,还是家人。”
这夜的谈话有些不顺利,阿五是带着气出去的,明玉唤了好几声也没把他叫住,“小姐,你别生阿五的气,他就是担心你的安危。”
“没生气。”苏暮雪轻叹一声,“回头你让厨房准备些下酒菜给他带过去。”
“好。”明玉应道。
皇宫里,萧安辰前段时日为了淮南一带水患而忧心,今日为了浙州的盗匪而气愤,他把奏折让几个大臣面前,言辞犀利道:“崔云忠你来说?”
尚书崔云忠屈膝跪在地上,“陛下,盗匪猖獗,上次派去的人马同他们厮杀几次后,被引进了山涧中,咱们的人不熟悉地形,是以,是以全军覆没。”
萧安辰倏然站起,负手来回踱步,“那你们说,这次派何人前去?”
几位大臣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也拿不出主意,太傅郑永川走上前躬身道:“臣有一人举荐。”
萧安辰:“讲。”
郑永川:“我儿,郑煊。”
崔云忠眼睛大睁,“太傅,你吃酒了么?”不然怎么开始说胡话了,谁都知晓郑煊乃是医官,医官如何带兵,如何剿匪,这不是胡闹么?
“臣未吃醉,”郑永川还是坚持举荐郑煊,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要不是知晓他们是亲父子,还以为他们是仇敌呢,只有敌人才恨不得对方早点死。
萧安辰提袍弯腰坐下,背脊挺直,“太傅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
“臣知晓,但臣以为,社稷安危匹夫有责,我儿更是责无旁贷,”郑永川抱拳作揖,“请陛下允我儿带兵剿匪。”
此时其他几个大臣面色不一,右相王卯眼尾挑着,一副看戏的神情。
尚书崔云忠眉梢拢着,一脸真是疯了的模样。
国公眼睛眯着,看得云里雾里。
左相抿了抿唇,装作没听到。
兵部侍郎苏谦唇角淡挑,好整以暇地看着。
另外两名大臣,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萧安辰一一扫过,争论的声音这才停下来,“既然是太傅亲谏的,那朕这次便允了。”
崔云忠眼前一黑,朝廷没人了吗,派个医官去剿匪,“陛下,不可,万万——”
“谢陛下。”郑永川跪地道。
人选敲定了,之后便是何时动身启程,前阵子郑煊挨了板子,现在人还在府中养伤呢,总不能趴着做马车去浙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