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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半夜还在给我发短信?那张黑色的图片是什么?”
温郁沉吟了几秒,很直白地回答:“晚上有点睡不着。那张图片是我拍的石榴花,半夜莫名其妙想到你好像很喜欢石榴花,就想着拍给你,但是太黑了,没拍出来。”他停了几秒,扭头看着日光下摇曳的火红,又继续告诉她,“你有时间可以来摘几朵带回去,在它们枯萎之前。”
林羡清很难得地沉默下来,她哽了一下,只说“好”。
电话那头猝不及防传来几声猫叫,他好像在逗猫,小霹雳脾气暴,大叫了几声,那声音实在称不上好听,但温郁居然在笑,尽管听起来有些勉强,他好像很努力地在让自己看上去快乐。
“听到了吗?”少年突然问。
林羡清懵了一瞬,“听见什么?小霹雳的叫声?”
“嗯,她说:好想好想你。”
心里突然被这几个字给揉得软了下来,林羡清差点,差点就以为这是真的。
她低眸,“那我有时间去看它。”
老屋的大门被敲了几下,林羡清挂了电话,应了门:“谁啊?”
屋外的人不回她,院子里的林老爷正专心致志打太极,根本没听见敲门声。
林羡清放下手机,心里有个不太好的猜测。
可她明明说了让他们不要来,总之没人会好好听她的话的对吗?
她觉得脑袋一抽一抽的,老屋子还是装的旧木门,没有猫眼,林羡清无法得知外面是谁,只能试探着问了一句:“谁啊?不认识的不开门。”
意料之中的,她听见了林志斌的声音:“是我。”
林羡清站在门前,“我不可能给你开门。”
很突然的,门锁传出“咔哒”一声响,大门被拉开,林志斌、她几乎从未见过的父亲的脸就映入眼帘。
他说:“敲门只是礼貌,本来就没打算让你们给我开门。”
他手上是林柏树的钥匙,林志斌换了鞋,来这里像进了自己家一样自如。
他四下闲逛着,还不停喟叹着:“老爷子还打太极呢?这家里怎么还跟我小时候一样?”
林羡清忍了忍,尽量不发火:“谁告诉你说随便进别人家里到处看也是礼貌?”
林志斌笑,“可这里也是我家,我是他的儿子,你的父亲。”
老木门没关严实,被风吹得前后晃荡,生了锈的合页总是“吱呀”响着,林羡清用指甲扣着自己的裤子,这一刻无话可说,因为这是事实。
无论这个家还是那个家,都是林志斌的。
原来,没有一件东西是真正属于她的。
院子里的太极拳广播声顷刻间停止,后门被一把推开,白汗衫老头捞着个扫帚冲进来,扫帚把直指林志斌。
“谁允许你来我家的?”林老爷声音洪亮,嗓门大得震天响。
他一边用扫帚把戳着林志斌,嘴里一边不耐烦地催着:“滚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