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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工夫面子上都得劝劝,上将军道:“陛下,八殿下方才心中惊悸,看起来现在着实有些不清醒,您有什么要问的,还是等殿下缓过神来才清楚。”
皇帝冷笑一声:“赵泽瑜,你说!这些难道不是你写的?”
赵泽瑜颤了半响,才似乎是捡回了甚至和舌头一样,面色怔怔的:“回父皇,是儿臣写的。”
上将军:“……”
他还真是看走了眼,这位只被箭擦破了点皮就吓成这个熊样的小鬼竟然还真是个干大事的人才。
皇帝语气阴沉:“赵泽瑜,你这是欺君!”
赵泽瑜刚回过神就被“欺君”二字砸到了脑袋上,神色茫然得很,一瞬间便慌得没了主意:“父皇,我,儿臣没有那个意思,我没想欺瞒您,我真的没想那么多。”
皇帝本来因为他的阳奉阴违想起了上一世他一直包藏祸心,却生生被他现在这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怯懦样子给模糊了,怒极反笑:“你故意去镜湖月坊,自编自演一番,让朝堂的尚书大人因为你这伪造的证据走一趟,拿着这东西骗朕,你还说不是欺君!”
赵泽瑜慌乱道:“儿臣知道父皇这么敏锐,一定能看出来的。儿臣就是想告诉父皇兄长的墨宝早就流传出去了,既然儿臣仿得出来,儿臣找的先生也仿得出来,那么别人也仿得出来。儿臣就这点法子,真的没想别的,真的不是有意欺君啊。”
他一小团跪缩在那里,格外可怜,可皇帝却不为所动:“那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拿着自己伪造的东西给朕,那朕还怎么当这个皇上?”
赵泽瑜眼中满是畏惧,又哀求地看着皇帝,似是希望他的父皇能够怜爱一二。
皇帝又问他:“你既然说你去镜湖月坊是专门做这件事,那为何又去了满芳斋?”
赵泽瑜头上悬着把迟迟未落的屠刀,脑子都不灵光了,有什么说什么:“因为儿臣饿了啊。”
皇帝:“……”
上将军:“……”
这真是个清新脱俗又朴素真诚的理由。应景似的,赵泽瑜肚子又叫了一声,难为他现在还能有心情来了句:“儿臣花了那么多银子,还没吃几口呢。”
皇帝瞪他一眼:“朕平日是穷着你了吗?这么小家子气。”
赵泽瑜撇了撇嘴,一副孩子模样。
“那你又为何口口声声喊着让泽恒不要杀你?你是在告诉朕这些杀手是泽恒派出来的吗?”
赵泽瑜看来是怕了方才那“欺君”罪名,连忙摇头:“就是以前儿臣每每和皇长兄走得近时,二哥总会吓唬儿臣说要让儿臣受到教训,还给儿臣讲了好多酷刑,儿臣胆子小,晚上一直做噩梦,都是皇长兄哄着儿臣睡的。”
“方才真的是儿臣被那些杀手吓到了,又没有皇长兄保护,所以一时吓得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绝对没有要栽赃那些杀手是二哥派来的。”
皇帝面上怒色渐消。上将军瞧着皇帝的神情,在一旁适时地道:“陛下,臣看八殿下所说确然为实,念在殿下年少懵懂,陛下便轻饶了他吧。”
“这两日他都做了多少出格的事了?一点也不体谅君父的混账,再不罚将来岂不是更加的肆意妄为了?”
“滥用私刑,旷了鸿胪寺的职,又伪造物证,胡言乱语扰乱民心,你说说哪个罪轻?”
眼看赵泽瑜噤若寒蝉,一张脸吓得煞白,皇帝才道:“就是仗着朕疼你,去吧,到刑部自己领二十杖,罚俸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