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槐眼神瞥向羽箭飞来时的方向,吞咽口水,有君不白在,怎的也不会遭难,心中一横,飞入院中,被君不白扯向自己足下的飞剑。
御剑凌空,有一箭西来。
心中有架要打,那就打得痛快些。
左手刀意虚握,汹涌的刀意直直切开羽箭,向飞来的方向追去。
右手剑指,两柄飞剑破空而行。
朱三槐藏在君不白身后,第一次御剑飞行,怕得紧,一不留神掉下去,会被摔成肉泥,双眼紧闭,揽着君不白的腰,双腿也扣在君不白身上。
前院书房屋顶,守夜的灰衣男子拉开弓步,右手呈拉弓状,一张冰做的长弓从左手长出,右臂弯曲后移,两只羽箭凭空出现,横架在冰做的弓身上,弓弦拉到饱满,松手,两只羽箭缠绕飞行,子母连环。
飞剑与飞箭,两两抵消。
君不白御剑逼近,灰衣男子一步未移。
剑指前方,三柄飞剑破空,屋檐下灯影摇晃,吹落无数花瓣。
一枝羽箭横架,弓满松弦,羽箭飞出时,又一枝羽箭横架,拉弓松弦,三枝连珠箭,力道与数倍增。
飞剑对飞箭,夜幕都被拉扯,天地在晃动。
朱三槐已经天旋地转,刚才贪嘴吃得那根黄瓜在胃里横冲直撞,一直顶到嗓子眼。
一向不好杀的君不白,今日怎么反常许多。
君不白左手凝练的刀意已经磅礴无边,拖拽出长长的虚影,横贯整个沈家。
一刀,将整个沈家砍成两半,未尝不可。
头上月光,满城阴影。有一刀,从沈家头顶夜空中落下。
守夜的灰衣男子终于挪开步子,将师妹抗在肩头,兽皮在腰间打成死结,向远处遁去。路途颠簸,师妹醒来,攥着银子在背上揉着眼睛问道:“师兄,发生什么了?”
沈家书院木材砖瓦紧实,上等的选材。扛得住天灾地动,刀意落下,整栋屋子被切开,琉璃断裂,屋脊坍塌,书卷滚落。
在灰衣男子背上醒过神的绿衣少女心痛不已,碎碎念着好多银子没了。
那一刀太霸道。
灰衣男子跳上不远处的屋檐,握紧双拳,柳家天下第三的箭终究追不上君家天下第一的刀。
沈家乱做一团,人声鼎沸,青衣小厮朝前院集结。
灰衣男子朝君不白抱拳见礼,昂起头颅,心有不甘道:“羽帝之子柳问舟见过楼主。”
君不白一心想找沈万鲸,对灰衣男子爆出羽帝之子身份并不好奇,他的听力超绝,沈家一举一动他都知晓,自然知道沈万鲸所在,盘问道:“沈万鲸在何处?”
“还我的银子来。”心中贪财梦破碎的绿衣少女见整座琉璃瓦屋顶毁成一地残渣,从师兄柳问舟身上的兽皮上探出头,端起一架连弩,直指君不白心口,给他来个透心凉。
刀意游走全身,成一件薄甲,少女的箭并无威胁,从怀中腰包摸出一锭银子投去,少女见钱眼开,匆忙丢掉连弩,用双手去接银子,连弩砸在柳问舟头顶,在看不见的地方鼓起大包。
“沈万鲸在何处!”君不白再次问道。
绿衣少女用牙咬一口银子,银子质地柔软,留下一排牙印,有钱好说话,指向坍塌的书房地面,“那里原本有一条暗道,沈家家主跟归农山庄的庄主进去过,还没出来。”
摇醒身后的朱三槐,将他丢向坍塌处,他来寻自己庄主,不付出点苦力怎么行。
朱三槐五脏庙七荤八素,被君不白随手一甩,落地后吐得惨不忍睹。稍缓片刻,起身在废墟中翻找。小声抱怨,如果没有君不白那一刀,哪还需这般麻烦。
绿衣少女得了银子,小心翼翼揣入怀中的荷包,贴身藏好,拍两下胸口才放心。还有些困意,趴在柳问舟身上睡去,这次美梦成真,睡得更欢实。
朱三槐在废墟翻找片刻,找到一扇铁门。
铁门被整个房梁压着,朱三槐横练外力,整个房梁在他手中如豆腐一般,被捏成碎渣。
铁门藏有机关,朱三槐拉扯几次,纹丝不动。
君不白抬手刀意落下,门后有机括旋转声,铁门由内展开。
门里有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
君不白收剑落下,跳入门中,朱三槐随后跳入。二人跳入后,铁门重新合上。
柳问舟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青衣小厮在书房前驻足不前,家主不在,管家失踪,沈家现在无人管事,无家主令,任何人不得踏入书房,只得差人去后院喊林秋晚来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