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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元姀从小便仰慕天帝陛下,对于这桩婚事,她是期盼的。
但奈何她将情爱看得太重,陛下又与情人藕断丝连,他们间冲突摩擦越来越重。
容潮虽然并不完全了解元姀,但与其也有几分交情。
他记得容胤第一次带他去九重天,在金光虹霓的彤华宫中,仙娥悬掌扇、玉女捧仙巾,如二八芳华般的元姀着艳丽纱衣、玉簪珠履,端丽却不失傲骨,她嫣然对他笑了笑,告诉他随容胤喊她一声“姐姐”便可。
那时的元姀还有几分天真烂漫。
“你身为太子殿下,不以身作则,谨遵宫规,竟与他人打架,这般骄躁冲动!今后如何令众生敬重信服?!”
“凤雩知错。”
“身为太子,你应牢记享有多大的荣誉,便应承担多大的责任。今后你要谨记宽厚众生,严于律己,切勿落人口舌。”
“凤雩谨遵母亲教诲。”
元姀对着儿子斥责了一番,目光之余看见容潮已来,看了眼伤势未愈低眉顺眼的凤雩,侧身对容胤道:“我想与六宫主单独说几句话,你与雩儿离开吧。”
容胤欠身行礼,“容胤告退。”抬眸间朝容潮那方微微颔首。
凤雩朝母亲与容潮各行一礼,随后随师父朝后山走去。
天帝与青帝并称二帝,原先元姀未嫁于凤旻时,按辈分元姀还需向容潮行礼,如今元姀成为天后,便要高容潮一个辈分。
但六界本质上还是弱肉强食之地,容潮在六界的名声远比元姀要盛。
如今容潮见之也仅微微颔首。
容潮淡笑道:“殿下是为本君收太叔奕为徒一事而来?”
元姀也并不在意彼此间的繁文缛礼,她没有外界传言那般强势,目光微沉,举止间比千年前多了几分愁意,再无随心所欲的喜怒哀笑。
元姀点了点头道:“不错。本宫听说他来了九溪宫。”
容潮轻蹙眉头,平静直言道:“本君不能收他为徒。”
元姀闻言细眉多了几分沉蹙。
元姀道:“为何?”
容潮道:“至少本君不能是因殿下的要求而收他为徒。”自从得知洺汐生而不养后,他便已决定要拒绝元姀的收徒交易。他虽然确实是想过收太叔奕为徒,但他不想让这师徒关系染上一丝任何不好的图谋。
闻声,元姀陷入沉默,良久,她轻唤灵力,一卷看似普通的卷宗无声出现,静置于其身侧的石桌上。
容潮愣了下,方明白这卷宗是元姀先前承诺他的,那卷两千年前有关九重天神乔湘的命格记录。
元姀自嘲道:“你也以为本宫让你收太叔奕为徒是欲借你之名,方便今后打压、控制他?”
说实话,容潮还真有想过这一点,但他倒不是很担心这点,毕竟他不愿意做的事,无人可奈何之。
容潮微微颔首,行了一礼,歉然道:“外人都道殿下厌恶太叔奕,四海八荒各族闻之打压他,此事确实本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元姀苦笑摇了摇头,道:“你非小人,本宫也非君子。”
元姀本也是家中掌上明珠,为人妇前娇纵任性点儿。虽然她不喜欢水神与其子,但也从未想过去借私人恩怨伤及无辜。四海八荒各族为讨好她借机为难太叔奕,她也未曾明言加以解释,因为她作为妻子与母亲也确实怨恨这对母子。
不过,她也深知身为天后应贤良淑德、厚德载物,恩慈生灵、母仪众生。为此,她终究是找到容潮,希望借他予以太叔奕一处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