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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颐不看则已,瞥见那大珍珠的瞬间,原本带有淡淡微笑的脸顿时凝固下来。
戋戋也受不得委屈,幽怨道:“既然你觉得我对你的宠妾不好,那我不妨就真对她不好些,免得平白受冤。”
她拂袖从他面前走过,袖口空荡荡,本该镶嵌珍珠的地方全是线头。
沈舟颐感觉自己的心意也被抠掉了。
他沉沉道:“站住。”
戋戋发拧,头也不回。
沈舟颐无语,还真长本事了。
月姬不晓得戋戋的来历,更不晓得她从前是贺府最受宠的幺小姐,自然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想她侍奉公子,哪次不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似这般任性妄为不敬夫君的妻子,她还是头一次见。
月姬怜然望向沈舟颐,软声叫道:“公子,夫人她……?”
戋戋既不在,她应该能和沈舟颐亲热亲热了。毕竟距离他上次看她已经隔了一个多月,他从来只给她钱,他的身子她到现在都没沾到。
沈舟颐亦有情绪,泠泠走开,月姬如坨空气。庡?
第40章豺狼
沈舟颐今晚没来她房。
第二天戋戋从涵秋那里打听到,沈舟颐给月姬单独辟了沈府的院子住,院中栽有春桃和茉莉,清幽宜人,盛夏时分有阳有荫,比桃夭院还美好三分。
戋戋嗤笑,不愧是捧在手心里的宠妾,端端非比寻常,和她这个用来复仇的女人天壤之别。后面的几天沈舟颐仍然没宿在她房,应该是泡在月姬的温柔乡中了。
他不来,戋戋求之不得,又与顾时卿的夫人卫氏见过几面,求卫氏帮她弄些避子药来,以便日后不时之需。
卫氏满口答应,趁机帮晋惕说好话,劝她和沈舟颐和离:“世子在边疆五日一写书信给我夫君,问您是否安好?夫君没敢将您被妾室欺辱的事告知世子,只怕世子忍不住脾气,带兵冲回临稽来。世上真心对小姐您的,也唯有世子一人而已。”
戋戋念起她和晋惕年少时度过的美好时光,思绪被莫名的惆怅笼罩。恩恩怨怨何时了,晋惕当初劫她的那点仇,早就过去了。
她叹息道:“叫他……也保重自身吧。”
卫氏大喜道:“夫君必定帮小姐向世子传达。”
戋戋摆摆手,示意没必要。
卫氏走后,戋戋独自伫立在府内小湖边吹凉风。素白的裙衫簌簌为风吹起,她遗世而独立宛若一只落败的蝴蝶,离水极近极近,仿佛顷身就跌到湖水中去。
她迷惘茫然,感觉自己像飘荡的孤魂野鬼,摸不清日后的靠山和归宿。
沈舟颐正要送月姬去见贺老太君,蓦然瞥见这一幕,还以为她要投湖自尽。
他的右眼皮登时剧跳,呼吸几乎凝滞,三步两步拽住她的手臂,将人圈在怀中,“你疯了,又闹什么?我跟你说过没有,不许用这种方式……”
戋戋那双灵透的大眼睛直愣愣瞧向他,发丝凌乱,懵懂又讶然。沈舟颐靠近一看,才发觉她和湖水间尚有块大石挡着,方才情急之下是他错意了。
他假装轻咳两声,为自己挽尊。
戋戋凉凉的讽刺却已响起:“沈公子不让我出府,我就在府内看看风景,也招惹您了吗?”
沈舟颐沉眉道:“湖边危险,你该离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