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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么轻佻。
狄明把烟盒和打火机都拍在他手里,见狄江柳慢条斯理地点起来,心气不爽。
“怎么没掉眼泪,因为她长得不像祝新川?”
狄江柳冷不防被烟呛了口,咳嗽了几声。
“你是真的有爱他?”
“不爱,”狄江柳笑笑,“我只爱你、姐姐和妹妹。”
“少来。”
“真的。”
“那你怎么给他生孩子?”
“意外怀孕哦。”狄江柳拍拍自己的肚子。
狄明想怎么可能,八成是那时候狄江柳想要孩子,觉得祝新川位高权重,生下来的孩子有倚靠能活得长久些。可谁能想到命运最坎坷的,就是这个本应成为光岛的明珠的狄暄呢。
“你想不想知道你爸爸是谁?”狄江柳问。
狄明摇头。
“我想知道,”狄江柳夹着烟拍拍他肩头,转身向路边停下一辆黑色轿车走去,不忘回头续上半句,“你找到也告诉我一声。”
下午狄明去照相馆取照片,老板洗了三张给他,一张给薛涵敬一张留自己这里一张挂墙上。狄明去杂货店买了个相框,把合照放电视旁边,这样他每天都能看见。
照片里薛涵敬和狄明分别坐在椅子上,狄明身旁是一张立着花瓶的小桌,红玫瑰,白花苞。彩色相片,狄明的红领带艳得像血。
薛涵敬的一张被他自己收起来了,狄明没在办公室看见,将军府也没有。
眼看到了八月,太阳一晒皮肤都要融化,又随时刮台风下暴雨。狄明每天在办公室热得头昏脑涨,反正李崧风雨不动,他干脆把风扇拉到自己桌边,这才凉快起来。选举进程逐渐加快,程颖前两天忽然休克被送去医院,说癌症恶化得非常迅猛,很是不妙。如果现在程颖退下来,就会由副执政官上位代行至选举,但谁知道他会搞出什么变数,所以这些人的策略又从逼迫程颖转为保护寿命,听说程析芜还特意飞去美国请大夫。
真是孝子贤孙。
他想这件事时还没料到下班会见到另一位贤孙。
杨妙知把红毛都剃了,头发短短一层,像是马上要入伍。他们在公车上遇见,杨妙知坐外面,见他来马上挪进去腾位置。
“好久不见。”狄明随口问候。
“嗯、嗯……好久不见。”杨妙知有些不知所措。
他剃了头发就显出青春的利落来,很端正的一张脸,颧骨上有些粗糙的晒痕,高耸鼻梁,厚重嘴唇,穿着军装,背书包,应该是才放学。
“去上学了啊?”
“偶尔去几天,”杨妙知干瘪地回答,“我爸要我去的。”
“我看哦,是你惹麻烦了吧,”狄明怎么会看不穿他,这么单纯的人,“和人打架把人打坏了?收敛些也好。”
风从窗隙吹进来,带着蓬勃的暑热。夕阳金亮得不似即将消融,反而像点心包里的奶油,透过棉似的包身挤泄出来,稠得不会流动。狄明眯眸看着街景,他知道杨妙知在看他,一种被说中的诧异稍纵即逝,接下来就是羞怯、不甘和挣扎。
算了。他对一个小孩子,没必要这么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