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后并无应答声,周遭静下来后,冷寂得可怕。
谢知鸢后知后觉懊恼。
据陆明霏所说的,孟瀛出身大家,广结善缘,为人又风度翩翩,其誉甚广,游历的经验更是锦上添花。
京城不知有多少贵女偷偷恋慕他,表哥会误会实属正常。
她动动身子,正想转身探探脑袋,却被一只手按住。
男人的掌隔着层薄衾落在她肩上,好似温度也跟着透过来。
“勿动。”他说了这两个字,就缓缓收回手,徒留谢知鸢满脸酡红。
下一瞬,陆明钦眸色微沉,“有人来了。”
*
长公主踏入此处时,谢知鸢紧张地揪住身上刚披上的外襦。
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妹妹,身份尊贵,保养得宜,瞧着是三四十岁的贵妇模样。
她一面往屏风内赶,一面不动声色扫过室内摆设。
“民女因衣物有损,故不能行礼,如有冒犯,还望长公主多多海涵。”
谢知鸢直起身子,对上长公主审视目光的那一刻,心尖一跳,颤着嗓音勉强作答。
真是尴尬,早知道忍着难受也不该把衣物脱了。
长公主抚了抚袖子,明艳的眸中闪过深思,“原是谢姑娘,倒是我叨扰了,只不过——”她看向身侧的婢女。
那婢女被她这样一瞧,吓得嘴止不住颤抖,她腿一软,趴跪在地上,
“长。。。。。。长公主,奴。。。。。。奴婢确实听见,确实听见这里头有奇怪的动静啊。”
长公主轻轻哼笑一声,并未应答。
其实她早已猜测到今夜有人对宋誉景下手,只不过正合她意。
圣上一直有意为承安郡主同宋誉景牵桥搭线,她可不想女儿嫁给亲王,和一堆小妾争风吃醋。
因而在这婢女神色诡异来寻她之际,也正好跟着来了,没想到却是伤及无辜。
那些人的计划,怕是被谁给毁了。
只不过这婢女如此蠢笨。。。。。。应当不是二皇子那伙人的。
在那婢女跪地求饶之际,谢知鸢紧张得眼睫不住地扑扇,她余光下意识往衣柜那扫去。
就算如此境况之下,她思绪依旧无法自抑地发散。
真没想到,像表哥这般风光霁月的人物,还会钻衣柜呢。
*
长公主在训斥完那婢女后便离开了,谢知鸢眸光一转,就看到陆明钦提膝襕自衣柜里不紧不慢踏出。
就算这等猥琐之事,放在他身上也依旧风光霁月、不染纤尘。
谢知鸢披着那件已然发干的外襦,早已被其上的酒意熏得眉头发紧。
她自小饮不了一点酒,嗅到点酒意都能微醺,如今在这般境况下,忍了这么久,实属不易。
“表哥,”她忍不住开口,在不远处那道垂眸沉吟的墨蓝身影看过来之际,不自在地提了提被角,“疾烨什么时候才能到呀?”
陆明钦闻言并未应声,那双黑沉沉的眸子看向门口。
下一瞬,扣门声响起,“主子,衣服到了。”
片刻后,陆明钦移到大殿的左侧,将灯火挑暗了些,这才将端在手中的衣物放到谢知鸢的枕边。
他眸光清冷,在微弱的烛光下,映着眉宇也沉沉看不清。
在他离去后,谢知鸢才从被窝中探出脑袋来,可才侧眸,这脸又蹭地一下羞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