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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唇角有了些弧度,随意地问了句:“什么蛊啊?”
“有两类,第一类是情蛊,不过看着还未成熟所以威力不大,只会让中蛊者神情大变,对于七情六欲的感触会放大。第二类还不知晓它是做什么的。”淮落低着眸有些不太确定。
沉吟了片刻,她扯过林长青的袖子将他一把拉走,“师姐你好好休息,我们会尽快的。”
云笙含着笑目送他们离去。
这两人走后,屋内的三人都没出声,一时间动静渐息。
“你们两还杵在这做什么?”云笙又坐回床前。
“你在最后经历了什么?”段流景背靠着墙,神态懒散地问,“你知道小郁都怎么说你的吗,精神都不大正常了。”
他指着她的脑子摇头道。
云笙看着屏风后隐隐绰绰的树影,晃了晃脑袋,想要将那些破碎的记忆晃于眼前,但却始终只有残影蜻蜓点水地略过。
“大概是被下了蛊导致精神不周吧,改日我去给他赔罪。”
她看着窗外的风吹着树叶不断晃动,一静一动下洒进来的光也随着这律动开始四处游走,将屏风影子拉得很长。
“算了,你先歇息吧。”段流景叹了口气,拍了拍神情沉重的于奂,两人最后又回看了一眼,仍是欲言又止。
待他们关上门后,云笙脸色骤变,瘫倒在床上,双手紧紧攥着贴在身上的衣裳,透过薄薄的纱衣几乎可以直接攫住内脏。
变幻着的场景在她大脑里不断旋转闪烁,云笙掐着象白色的绸缎,浑身都在发抖。
那到底是不是梦?她头疼欲裂,掌间白一片青一片。
另一种蛊到底是做什么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说我和她年轻时长得很像又是何意?
第十八章
◎“你没发现师弟最近在躲着你吗?”◎
芦笙悠悠,在这暗夜之上飞过几声悲怆,寨子檐角悬挂织锦蜡染绘制而成的兽毛,花纹倒是色彩斑斓,一针一线绣上栩栩如生的图腾。
云笙从顶上跳下去,借着昏黑夜色的遮掩,隐进隔房中。
里头尚点着灯,一名女子正捏着针线手指翻飞。
她裹着大襟上衣,腰间束进格子百褶裙里,袖边裤脚均绣着花边,宽大的项圈戴在胸前。
似是刚沐浴完,还未来得及擦干,湿漉漉的黑发搭在肩上,发梢流淌的水早已把胸前一片打湿,乌发之下露出一双眼黑亮狡黠。
她身边置着几坛醇香的美酒,应当是酿了许久,此时正散着浓郁的芬芳,流连于发丝清香。
见有不速之客,她也不显恼怒,放下手里的针线活,随手勾起一块干净的帕子擦拭,头朝对面努着,示意她坐下。
“你认识我?”云笙推开木椅,目不转睛地端详她。
“我小字阿苗。”她用帕子将半湿的头发围裹包绕着,又拾起桌上的铜镜仔细地照看。
铜镜里印出来的是她如水般的眸子,一颗芝麻大小的痣不偏不倚地点在脸庞正中,不施粉黛却自显清丽。
是一张小家碧玉的脸,穿戴这身异域服饰却也无违和之意。
只见她拿起一只眉笔,细细描过眉间。
那对弯眉经这般描摹后更衬得她目含水波,像是淌过柔情春水。
如此空灵清淡,恍若江南烟雨,带着婉转的愁情,绵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