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个时候,唐翘楚才明白了:余宛兰这次是来真的。她没有放她走的意思。或许她真的认为把她送到这就是为了疗养和治病,治她同性恋这个病,顺便让她不要去插手他们的大事。
至于为什么没有人来救她,原因或许很简单——
因为没有人发现。
她的手机被扣在余宛兰那。如果余宛兰愿意,完全可以装作她来跟外界保持联络。
把这件事想明白后,唐翘楚实施了第一次逃跑。
这次逃跑是临时起意,没有章法,只是抓住了一个机会趁他们不备跑了出去。
因为没有妥善的准备,她连这片森林都没跑出去。
第二次出逃是又十一天后。这次她用了很多时间筹划,想路线,想逃走的方式。她在洗手间的镜子上用口红悄悄画过根据第一次逃跑获得的地图,列出了周围的环境,可能的路线,然后为了不让看守她的人发现,又用纸巾把那些通通擦掉。她还暗中观察了很久,决定从窗口逃跑,暗自试了用床单当成绳落到小院外的可能性……
最后,她是趁午睡时间从窗口逃跑的。
这一次自然跑得更远一些,跑出了森林,跑下了山,跑到了能见到除了她、男人、女人之外的其他人地方——后来她才知道,正是这些人通报了她所在的位置,他们也是需要她躲避的。
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逃脱了,却不得不停下——
挡在她眼前的,是大海。
从她居住的“牢房”的窗口看出去就能看到的大海,居然要跑那么久才能到达。
她跑出了森林,却没能跑出海岸线——
在月光下,男人再一次找到了她。
这次失败让唐翘楚非常受挫,不仅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尽了全力,还因为这次之后,男人用木块将窗户钉了起来,女人则连续好几天对她注射她最恐惧的那种药剂。
心理和生理上双重打击,再加上不能抽烟的戒断反应,让唐翘楚接下来一段时间完全陷入了崩溃。她不得不求女人给她多开一些白色的小药片,因为唯有靠它们,她才能安稳地躲进梦中——
在梦里,齐臻在等着她。她们躺在那片雪白的森林里,躺在盛开的异木棉下,看着夜空中如梦似幻的光……
在梦里,她不必面对她无力改变的一切。
她能改变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