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不免想起,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被一群人簇拥着,从容应付周围人的热情。
若是换了别人,便会生出几分世故的圆滑来。
偏在他身上瞧不出半分。
是本性流露出的随和,还是因为周身衣不染尘的清贵,让他免于落俗。
林琅不得而知。
裴清术的视线再次去看墙上的画。
少女背上,不知是代表自由的行囊,还是禁锢约束的婴孩。
此时变成一捧失了颜色的干花。
在空旷山谷中,被少女藏在身后。
哪怕干枯了也不肯扔下,似要跋山涉水送给谁。
-
徐初阳开门进来的时候,孤男寡女中的林琅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裴清术则去了走廊接电话。
两个人好像全无交集,如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仅仅只是占了那点地利条件。
不知为何,徐初阳莫名松了口气。
他关门进来的同时,裴清术也正好讲完电话。
见他眉眼带点未完全消散的无奈,徐初阳便大概明了:“家里打来的?”
裴清术恢复一如往常的温和:“嗯,姑父。说是过些天有场招标会,希望我能从中帮忙引荐一下。”
提到他那个姑父,徐初阳也不想深念。
无非是仗着裴清术好说话,便一直赖着他不放。
徐初阳走到林琅身旁坐下,声音温柔,问她饿了没。
今天是阿姨做饭,估摸着也快好了。
徐初阳以前是不会做饭的,从未下过厨。也用不着他来做。
是后来和林琅同居时才慢慢学会。但他也只给林琅做过。
给除林琅之外的人做饭这种事,他自然做不了。
林琅拿着遥控器换台,说还好。
徐初阳知道她心里的气还没过去,所以也不勉强她,只想着,等她先缓缓,等情绪稍微恢复些了,他再去哄。
客厅里很安静,三个人都没再说话。
电视是林琅随意调的一个台,也不知道在放些什么,一群人咿咿呀呀唱着歌。
徐初阳和林琅的视线虽然落在上面,但明显没认真看。
反而是裴清术,手机放在桌上,眉眼安静,带几分专注。
林琅有时候觉得裴清术这个人,教养礼貌仿佛是刻在骨子里一般。
甚至不需要去刻意表露维持,举手投足间的一些细节都能表明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哪怕是无聊到不明就里的电视剧,被并无好感的人频繁打电话骚扰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