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同撑一伞,听闻脚步声回头,两边人都怔住了。
彭玉沢凝眉沈聆染冷脸,二人同时发问。
“你怎么在这里?”
“他怎么在这里?”
彭玉沢问的是沈聆染,沈聆染问的是风满庭,目光触及,脸色比雪天还冷。因着碧玉合卺杯的事儿,他对风家的人有一个算一双都没有好印象。
彭玉沢瞥过身边给他撑伞的人,沈聆染以为他要替人说好话做和事佬。岂料彭玉沢声音比他都冷,“我不认识这人。”
“沈先生要不要趁周围没人,把他打一顿替聂先生出口气。”
“……”
这场一致对外,料是沈聆染也懵,“不认识你带过来上坟?”
风满庭或许真怕被打,摸了摸鼻尖拘谨解释,“我去拜访彭先生,他要来祭拜,我就顺路跟来拜访一下风先生。”
沈聆染觉着他脑子有点问题,面对上坟说的像是去人家里做客一样。
他心性不是当年,幸而风满庭行为也规矩,四个人一起上过香烧过纸,沈聆染又恭敬磕了头,梁堂语和彭玉沢还有风满庭避开,多年未见,留他和聂皓然说体己话。
沈聆染站在苍白墓碑前,厚重大衣裹挟中的身躯依旧笔挺。一别多年,他经历了过很多,生意上的成功,国内外的声名,朝朝暮暮连时间都冲不淡的思念,这么多年的荣光与心酸他都觉不值一提。
指尖触摸黑白照片,雪花落在长睫之上,他极轻极轻笑了,高兴地说:“干爹,我跟我师兄在一块了。”
雪下的路滑,他们走得慢,回去稍晚,四房胡同内已经开始上灯,路过食味居碰上老满,他的酒楼装修好了,成了乌昌最显眼的店,大厅古韵又华丽,吊着成排宫灯,因着“近水楼台”优势,挂满梁堂语的字画,甚有排面。
临近年关,一楼二楼请客定宴座无虚席,他见一群“名人”过来,客气招呼,非得拉进包厢里请上一桌。
“师弟,好久不见了啊!”他搂着沈聆染肩膀进门,在人声喧嚣中扯着嗓门对他指点江山,“你师兄这字画挂厅里,我是蓬荜生辉啊,好多人要出钱买可我就是不卖,我说这是我兄弟画的,情谊第一,千金不换!师弟,你可得好好学,啥时候出名了,也给哥哥我画一幅,叫我显摆显摆。”
沈聆染:“???”
这人知道自己是在装谁的哥哥吗?
风满庭掩嘴扑哧笑了,换来彭玉沢的冷冷一瞥,他赶紧正色,视线相碰,委婉致歉。
老满敏锐给觉出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回头问梁堂语,“老梁你说是不是?”
梁堂语的目光大剌剌落在他勾肩搭背的手上,无情驳人面子,“别套近乎,我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