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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deartravelers。WelcometoWashington……(亲爱的旅客您好,欢迎来到华盛顿……)”
“柴教练,等下我们是直接去……”
电话那边传来嘈杂的广播声和人声,于映听出他那边是机场:“你,到华盛顿了?”
飞机速度很快,几千里的距离,十多个小时就到了,但魏允他们是晚上出发的,他好像是一夜没睡,声音疲惫到了极致:“嗯,刚下飞机,手机没电了,借的别人的。”
贴近手机的那处皮肤开始出汗,于映换左手拿,右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那你们,现在要去住的地方吗?”
“对,酒店就在体育馆旁边。”
于映没说话了。
良久的沉默过后,魏允问他:“在做什么?”
“忙工作。”
“布置赛道吗?”
这份工作忙了好几个月,加班到深夜的时候,于映也会拍两张照发到朋友圈,魏允总是第一个点赞的。
于映‘嗯’了一声:“你好好休息吧,我要忙了。”
那边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他这句话一出来,就又吞了下去:“好。”
从前于映和魏允之间是连着一根线的,线的端点在双方的肉里,扯不断,也分不开,走到哪线就在哪。
线断掉以后,身上留了个血窟窿,于映捂了很多年也没好,只要一到晚上,就会丝丝的疼,阵阵的疼。
这天下午,于映跟着主办在体育馆内转,每往前进一点,他都感觉那个血窟窿里又有线要长出来,穿过指缝,像菌类生长时,吐出的菌丝一样,漂浮在空中,寻找另一个端点。
后来他有些受不住,随便跟主办找了个借口,逃离回家。
坐在车上,脑子和身体都是空的,于映无意识望着窗外飞快后退的车流和高楼,等车抵达目的地后,稀里糊涂地下车,坐电梯,开门关门。
小姑和姑父都不在家,客厅被烈日晒得滚烫,热浪呼呼扑到脸上,于映打开空调,又从冰箱拿了盒冰激淋,小口小口吃着。
吃到一半,手机又开始震动,于映一惊,以为是魏允,磨磨蹭蹭很久才掏出来看,不是魏允,也不是上午那个陌生号码,而是另一个不认识的。
嗯?难道又借了其他人的?
于映狐疑着接通:“Hello?(你好?)”
“……那肯定的,哎通了。”一个道轻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那人叫他:“小鱼。”
于映再一次懵住了,这是……
“齐,齐老师?”
齐慕低着声儿笑,半开玩笑地逗他:“还记得我呢?以为你早把我忘了。”
“怎么会。”于映放下冰激凌,身体也坐得板正。
虽然明知道没人看得见他在干什么,但这是他对齐慕的尊重。从小教导他的老师,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你现在在哪呢?体育馆吗?”齐慕问。
“上午在的,下午身体有点不舒服,就回家了。”
“不舒服?”齐慕抬眸跟旁边的人对视,继续说:“是中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