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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那儿侃侃而谈,期间,男人一直戴着墨镜,但许浣予还是从他上扬的唇角看得出来,他在笑。
是一种自信,大方、随性,又很有礼貌的笑。
接着,他面前的女孩儿耸了耸肩,拿着手机离开了。
陈彦周刚一扭头,就和许浣予投来的视线对焦上。他手里拿着刚买来的椰子水,快步向她的方向走去。
“我刚才尝了口,这个椰子很甜,你肯定喜欢!”男人像献宝似的,说话的语气里都带着雀跃。
许浣予却不开心起来。
她一手掐着腰,另一只手抓上了陈彦周的脸,□□霸道:“陈彦周你能不能别总对人这么笑。”
“很扎眼哎!”她不高兴地哼哼起来。
男人有些无辜,失笑:“不好看吗?”
“嗯!”许浣予微微睁大眼睛,像个小学生一样放缓语句,一字一字赌气似地强调:“丑!死!了!”
那大概是他们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夏天。
许浣予睡意迷糊之际好像又梦见了陈彦周,梦见了他们那个以“丑死了”收场的夏天。
其实那是她吃醋后口不择言的玩笑话,陈彦周很帅,笑起来好看,睡觉时候也好看,皱眉时也很好看。
再次醒来时,眼前漆黑一片。
闻着熟悉的雪松味道,身上被柔软的棉毯包裹,许浣予想起来,她现在还在陈彦周的家里。
她的醉酒不会断片,自己先前做过的事儿,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借着酒意找陈彦周,还抱着他喊他老婆。
救命,好想死。
尴尬之余,还记得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他又一次清楚地让许浣予意识到,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他不会像从前那样做出被小贩忽悠买没有用的驱蚊手环给许浣予戴的蠢事了,也不会熬累几个小时做功课带她出去玩,更不会在她闹脾气说“陈彦周,我不喜欢你了”后立马如临大敌似的跑来找她,一脸紧张地说:“别,这个不行。”
胸口好像被大石头压制着,彻彻底底地又心碎一次。
嗓子干得难受,许浣予动了一下,想要摸手机看看现在几点。
可她刚动,屋里的灯就被人打开了。
男人衣衫整齐地靠在墙边,他揉了揉发酸的肩颈,也没去看许浣予,径直去接了杯温水拿给她。
习惯养成的可怕性。
他真了解她。
许浣予接过水杯,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这下清醒了?”男人轻抬眼皮,惺忪的双目中是浓浓的倦意。
“嗯。”许浣予倾身,把茶杯放在褐色的玻璃茶几上。
“醒了就赶紧回去吧。”陈彦周又说,“蒋思思一直打电话找你,我替你给她回了消息。”
“哦,好。”
对于今晚闹的乌龙事情,男人只字未提,许浣予却喉咙发紧。
他当真什么都不在意了吗?
可是她不想。
这几个月就像是梦魇般的与他有关的梦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失去了个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