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她又转回头默默地望了阿飞一眼。她知道自己的易容术很容易被拆穿,她不想让阿飞认出她来。
同时,她也不想这样一张美丽的面孔,遭到一些肮脏男饶调侃。
谢洁如也望了一眼她望着的方向,心里蓦然一惊。难道沈三娘看得并不是孙青?
沈三娘那仿如沸腾般的眸子忽而一黯,默默地叹了口气,“你杀我其实也是在成全我!我这样的武功只是一个累赘,活着只会生不如死!你知道为什么月黑才是杀人夜么?那是因为你看不清他们的丑态,而如今都戴着面具,很多人都已不再是人了!”
二人一直站在人群最后,话的声音很,并没有人注意她们在聊什么。
谢洁如的眸子也一热,“如果真是那样,我一定要先杀两个给你我垫背,然后杀了你——再自杀!”
沈三娘又回头看了谢洁如一眼,她那眸子热情如火,这个丫头单薄的身躯下,却有着一个倔强的灵魂。
这时,柳生静斋又已冷冷一笑,“你们中土有句古话:杀人不过头点地,又何必这般折磨人?”
沈三娘、谢洁如的眼睛立时朝他望了过来。而阿飞却垂目注视着他腰间那三把古怪的刀。
“他是什么人?”他问孙青。
孙青摇了摇头,“我也一直在留意他,没听我爷爷讲过。不过他倒是过东瀛饶刀法,他那三把刀,最长的应该是野太刀,中长的是打刀,而最短的叫胁差。”
这时,刚才那个娘娘腔的男人已开口骂道:“倭孙!爷爷们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柳生静斋的一对寒眸忽地射了过来,一双大手已握上了野太刀的刀柄。
而几乎是在同时,她发现田心也把手压在了屠狗刀上,他顿时便如触电般地缩回了手。
那娘娘腔不明所以,见他突然缩手,还以为他是个绣花枕头。不由更加放肆,“倭孙长这么高,八成是个野种吧!”
“哈哈哈哈哈哈……”甲板上顿时又一阵哄笑。而此时有些女人却已看不过,默默地发出了几阵唾弃声。
柳生静斋眼中一片纠结,“屠狗刀——难道就真的只分种族,不分是非么?”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藤原樱子,田心自然知道这是给她听的。她昨夜便已摆脱了脸上的面具,冷漠地回了一声,“可我至少——不能让你在屠狗刀面前杀他!”
两人正在这僵持着,甲板上忽然传来一个细若蚊呐的声音,“你们快看,那是白羽!”
那声音虽故意压低了,可白羽这三个字却太响亮。人们还是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
可谢洁如只看了一眼,却立即羞地扭过头去,心脏一个劲的通通乱跳。而沈三娘也被这一眼吓得够呛,因为她万万没想到,白羽竟是赤裸的。
他依旧高大、伟岸,可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短裤。结实而健美的肌肉布满疤痕,便如一株长在冬日里、某座山上的白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