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它们都取了个名字,分别是:醉、生、梦、死,这不是李寻欢取得那个醉生梦死,而是我取得醉、生、梦、死!你喝哪一碗,就注定了我以后的命运。”
阿飞听着。
“第一碗是醉。我以为会是你喜欢的一碗。它是用孙家酒馆的二十年陈酿和无名客栈的新酒调制的。如果你选了它,我就会留在无名客栈陪你开酒馆。”
阿飞叹了一声。
“第二碗是生。我最想让你喝,又最怕你喝的一碗。因为它是人参乌鸡汤,你喝了很快又会生龙活虎,我担心你头也不回的离开无名客栈,再也不记得我是谁。”
阿飞莫名心痛,替她心痛。
“第三碗是梦。我很纠结,又很自私的一碗。因为它是罂粟花,快乐泉。你喝了之后就离不开我,我还可能成为你梦中的阿良,但你醒了,就会永远恨我。”
阿飞突然有些害怕。
“第四碗是死。我最怕你选,又不得不选的一碗。它是林子里花斑菇煮出的水,如果你已了无生趣,我就把它喂给你,你可以死的稍微好受一点……”
“那你呢?”
阿飞很奇怪,这第四碗里面为什么没有她。
“因为,”她拿下了那只碗,“这是一只鸳鸯碗。”
阿飞这才发现那碗中有个暗隔,其实是两份水。
他看着她的大眼睛,那里仍旧清澈如泉,“你为什么要这样?”他不懂一个仅一面之缘的女孩,为什么甘愿跟他一起赴死。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
阿飞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割开手腕这件事,不由若有所思。
“但你还是给我喂邻二碗。”
“因为我服了自己,陪你到任何地方,不管是无名客栈,还是涯海角,即使你想带我去找梦中的阿良。”
“因为你愿意在雪谷陪我一辈子,却不敢走出去娶我!”鬼狐的话不断在耳边回响。
“为什么会不一样?”阿飞糊涂了。为什么孙青会为了她离开无名客栈,而他却不愿陪阿良离开雪谷?
难道错的不是阿良,而是自己么?
……
一口烟,足足的一口烟,照亮了那副面孔。他正值壮年,却有双暮气沉沉的眼睛。
他蹲在车上,如个老叟。幽蓝的烟雾在暗夜环绕着他,四周躺了一地的死人,只有一个是活的。
活着的是金大发,他细皮嫩肉,肥肥胖胖,衣冠华贵。
他万万想不到,重金雇来的打手,竟如此不堪一击。
打手毕竟是打手,而对面那些人,却是为了:活下去!
他并不知忽然从而降的这个人是谁,却扯着他的裤腿,“救我,我给你银子,不——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