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忽地笑了,忽地哭了,两种情绪同时交织在脸上,这让他极为不堪。手中那把似是而非的剑,再也握不住,整个人俯下身去嚎啕痛哭。
他抽泣的如同凄风中的败草,而心中却是喜悦——喜极而泣。
这是他一生中最想得到的答案,却从一个他拿剑指着的人口中了出来。
他的心中终于有了根,觉得自己再也不是随波逐流的浮萍,甚至找到了存在的意义。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大多时候都是一个让权寒、头疼的对手,可有时又像个孩子,一旦掌握了他心中的软处,又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屋外招摇的风雪中,传来了青姑娘与老屠的叹息声,他们一直默默地守在门口,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能听到一牵
他们都猜到了,孙白发当然更猜到了。
他明明可以趁机脱出他的掌控,却并没樱他只是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烟,又哆哆嗦嗦地把一沓手帕放到了桌上。
他的柜台里没有燃灯,他抽动的烟火就显得分外明亮。
一呼一吸间,竟也像哭红聊眼睛。
他任由面前的男人尽情释放着情绪,直到他哭声渐缓,才道:“孩子,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
阿飞终于抹干眼泪,站了起来,他看到了桌上多出的手帕,想要举起的火钩,终究又放下了。
然而,他并不需要那些手帕,虽然两只袖子已经湿了,但他觉得,此生都不会再哭了。
“你——我在听。”
孙白发已重新蓄好了一袋烟,继续讲他所知道的江湖往事。
“其实沈大侠与白飞飞之间的恩怨情仇,并不算武林中的什么秘密,老朽心中已多少猜到一二,一边请沈大侠放心,一边暗中让孙氏一门查访白飞飞的下落……”
“你们找过我娘?”
阿飞的话才一出口,就觉得自己漏了嘴,如今情绪失控,连一直刻意避讳的身份问题都忘了。
可孙白发只是点零头,“的确查过,只可惜孙氏无能,一直毫无收获,但在十二年前,却意外在沙漠中碰到了金无望。”
阿飞的瞳孔不经意间收缩了一下,“金无望?”
“没错,昔年快活王座下四使之一的财使金无望,他那时已是沙漠龙卷风的军师了。他以为孙氏要对你娘不利,其中产生了很多不必要的误会……”
阿飞心澜波动,知道孙白发已把他刚才的话听了进去。其实现在,他也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了。
孙白发没有留意阿飞表情中的细微变化,还在继续讲他的。
“老朽知他早已改邪归正,而且与沈大侠又是生死知己,便明了沈大侠临行所托,这才避免了两败俱伤。
“不过老朽也多留了个心眼儿,这件事不被他知道也罢了,而一旦知道,他就不会坐视不理。所以,便让人在暗中留意他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