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中不仅有双人床,桌椅,还有了一个梳妆台。
趁他没起,她在擦亮的马鞍前,偷偷地放下高盘的发髻,垂下了刘海和墨染的双鬓。
照了很久很久,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四岁之前的样子,连笑容都变了。
这才是一个未婚女子该有的样子,也是她心中最纯洁,最满意的自己。
其实阿飞早就醒了,正一手托腮,卧在床上,偷偷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春节把酒取出来,它不仅是年酒,还是喜酒!”
神刀堂金色的匾额之下,白勇正经过两个石狮子,满脸兴奋地踏上台阶。
一进门,他就迫不及耐的大喊:“大哥,查到那个女人了!”
白羽正在喝茶,还没等他答腔,白勇已抓起他桌上的茶壶,大口大口地灌。
白羽责怪道:“你就不能稳重一点,就该给你娶房媳妇,好好地管管你!”
白勇吐了吐舌,这才放下茶壶,四平八稳地坐在白羽对面。
“我跟了她好多,表面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奇怪,平时也无非是胭脂铺、首饰店、绸缎庄这种地方,但有一点却很可疑!”
“什么可疑?”白羽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问。
白勇道:“镇上那种地方不少,可她去的那几家,都是平时大嫂最爱去的……”
白羽倒茶的手顿了一下,就听他继续下去。
“而且她每次去,都故意问东问西,都是跟我们神刀堂有关的东西!”
“你继续!”
白羽抓起茶杯,饮了一口,继续道:“还有一点是,她每个月都至少要去三次一个叫玉贞观的地方,都是趁你不在的时候!”
“玉贞观?”
“对!那玉贞观是一间坤修道观,都是女道士。坐落在西十八里的奶头山上,平时基本没什么香客。”
白羽有点不懂,“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很奇怪啊!因为那奶头山之所以叫奶头山,是因为一山两峰,形似女人乳房,四周空无人烟,没有一棵草木,是一座光秃秃的土山!”
白羽眉头一皱,用手中的杯盖刮了刮茶叶沫子,“你是——这个道观很适合做据点,因为它看似正大光明,却很容易避免别饶监视与追踪,而且极有利于他们观察四周情况。”
“正是这样!这不像是一个道观会选的地方。而且道观之外的另一座山头,是一位高丽公主墓!”
“高丽公主墓?”白羽一愣,“怎么会葬在我们这?”
白羽道:“这个不清!但大概就是建在四年前,一个月之后,就有了那座玉贞观,而且——”
“而且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枕春楼也是四年前几乎同时开张的。还有一点,我调查中发现,无论是玉贞观,还是枕春楼,都与高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白羽眉头深锁,默默地啜了口茶,“我还记得,枕春楼之前也是一间妓院,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也是消息来源最广的地方。鸭绿江沿岸,从长白山到铁岭卫,一直都有高丽奸细横行,而且此事极有可能与断刀有关,的确值得重视!”
“正是这样!”
白羽放了杯子,“她每次去多久?”
“她会留宿,而且每次玉贞观都会闭门谢客!”
白羽一笑,“这件事就有意思了,你平时多注意观察,有空我也会去看看!”
白勇点头,“我知道的!对了,还有一件事!”
他喝了一口茶,“我听一些来往过年的人,离无名集不远的一个雪谷里,好像看到过炊烟。”
“炊烟?”
“是的,只是那附近每年都有很多积雪的暗洞,经常会摔死人,所以一般没人敢过去,我怀疑阿飞——”
白羽蹭地站了起来,“极有可能!易大经那些酒囊饭袋,根本就没花心思!”
“要不要我一并查一查?”
白羽摇了摇头,“你还是多留意一下玉贞观!这件事——我自己去查!”白羽双目炯炯,他心里似乎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