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妍旎睁开双眸,望着鹅黄的帐幔,她还有些微的发愣。
“公主,奴婢服侍公主起榻?”守在榻旁的香叶一直注意着。
这会香叶蓦地出声,便看着宁妍旎被她这声音惊得裹紧了身上的罗衾,香叶更是紧张地低唤着:“公主?”
宁妍旎回神,看着面前的香叶,表情还带着自己又做错了事的忐忑。宁妍旎轻叹了下,便让香叶扶她起了榻,“等下用完膳,出去外头走走罢。”
宁妍旎今日已能缓步慢行。看着香叶有些放心地将那金丝雀色的小瓷瓶放好,宁妍旎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也未开口说些什么。
今日确实暖和一些,得了准,宫人们便已经将承禧宫内的窗扇都打开了。
宁妍旎实在太多日未踏出承禧宫了,明明是和煦的日光,她竟然都觉得有些刺眼。她站在院中,缓了大半天,才敢睁眼。
“公主,容妃娘娘来了,公主见不见?”宁妍旎站了一会,就听到了石竹这般低声地请示。
现在不见也容易,已经没什么好顾忌的。但宁妍旎忖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容妃这个人实在是奇怪得很,说她是皇上的人,也未见她为了皇上太子的事有分毫的难过。而且这个节骨眼,容妃竟然还能在外面走着,来到她这个无关紧要的公主宫中。
而且现在,她也没想好她应该去哪,宁妍旎叹着。
没多久,容妃抚首进了院中。她本来也是不太欢喜来这的,瞧见宁妍旎打量她的眼神,容妃还就直接噘起了嘴,“别以为本宫那么喜欢来找公主,现在这宫里,本宫还能去找谁呢。”
她说得很理直气壮,面上摆出一副本宫亦是无奈的神色,拉着宁妍旎就坐回到了那光秃秃的楸树下的桌椅上。
容妃百无聊赖地挥手让身后的大宫女把东西摆出来。
那是一副木画紫檀棋盘,摆上去之后,桌案上除了茶盏,就再也摆不上其它的东西。
宁妍旎伸手捻起了个白子,黑白子用的还是蚌壳制成的材质,怪不得在日下看着棋子上的光亮得带了些五彩斑斓。
白子的背面还刻了个“御”字。
宁妍旎将白子放了回去,蹙眉看着容妃。上次容妃在这,看她拿出书卷时,那般不耐烦的神色宁妍旎还未忘。
如今拿着这棋盘来了这,可别跟她说自己有多喜欢下棋。宁妍旎蹙眉开了口,“你想与我下棋?”
“宫中会下棋的人很多,还有专门的棋士教下棋,本宫实在没必要特意来找公主下棋。”
容妃把宁妍旎想说的话都帮她说了,然后面不红气不喘接着说,“但是本宫棋艺不佳,思来想去,还是来找公主对弈兴许会愉快些。”
“公主也当是与本宫消磨时间就好了,说不定,公主会觉得与本宫聊天,还挺有意思的呢。”
容妃朝着宁妍旎眨巴眨巴了眼,然后不由分说就捻着白子先下了起来。
宫人们都退到了庭院的长廊处,见状,宁妍旎捻了一颗黑子,也落放到了棋盘之上。
“这就对了嘛,在这宫中能消磨一日便是一日。”容妃嘀咕着。她来之前已经寻了棋士,恶补了一些棋艺。只是这临时抱的佛脚,肯定是不怎么样。
所以容妃现在也不知道宁妍旎下得如何,反正她自己是瞎下的棋子。
容妃随便捻落了一个白子,便转眸打量着宁妍旎。
见宁妍旎眼尾和鼻尖还有些红,容妃那压不住的好奇就冒了出来,“公主这几日在宫中,过得可还好?”
容妃刚才坐着轿辇过来时,就眼尖发现,承禧宫这周边的守卫,比太子妃和皇后那边的守卫还要多上那么一两倍。
那人的狼子野心,用在这里,可真是让她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