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姑娘也感受到了这一点。
她从最爱缠着爹爹、爷爷讲故事:讲武林的人,讲武林的事,讲武林的义气,还有大侠们……
她甚至熟知各门各派,各种人物的武功、兵娶所长所短……可信心,今却被鬼狐一举击穿。
因为爹爹、爷爷,没有告诉她,江湖其实是残酷,灰暗的……
那里面还有多少坏人,坏事!更不会告诉她:女人想活下去,有时甚至是要脱衣服的……
她与鬼狐这种生长于夹缝中的女人,心中并不是一个江湖。
一个是梦里的江湖,一个是脚下的江湖。
可爷爷曾用那深沉、沙哑,饱经风霜的声音告诉她:任何时代,都有一盏孤灯。
她发誓要做一个“守灯人”,可今自己的灯——都灭了!
而且,他们没有一个是她心中的那盏灯!
鬼狐忽觉得无趣,干脆坦白,“其实,我下得只是软骨散,药劲已经过了!你们现在的毒——应该是那丫头的!”
她那妩媚而又狡黠的眸子,再次扫向了青姑娘,青姑娘的视线却从没离开过她。
她的眼里一片茫然……
她知道她那笑里不仅有刀子,还有诡计,将所有刀子都引向她的诡计。
她的确有解药,可那仅限于老屠下的毒的解药。而她用得究竟是不是软骨散,又有谁会知道?
就算她真把解药给了恶虎、淫蛇,她也完全可以污蔑她的解药是假的。
何况——她绝不会给!因为他们只要多死一个。这江湖,就还有希望。
她的心湖已一片死水,却在那里挺着胸膛,直着脊梁。她要告诉他们:
她不仅要守着那些灯,她还要做一盏灯。
亮!就不顾一切,前赴后继的亮。哪怕——只有萤火之光!
淫蛇的脸却青一阵,白一阵,他又想笑,又想哭,牙齿咬的咯登登作响。
没有解药,她为什么还折磨他们?甚至还要了凶虎——一只眼睛?
可他却忘了!自己之前又是怎么折磨她的?而且,他折磨的人,远比她要多得多……
“哈哈哈哈……”醉鹤忽然捂着额头,放声大笑。他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见到了他们兄弟之间,最有趣的一次恶作剧。
他笑得特别大声,大得地间已容不下别的,只有这种笑。
他肩膀连带着胸膛,整个人都在抽搐。
整个店的气氛,有种不出的荒诞、离奇、罪恶、可悲……
“解药——在我这!”
那烤馒头的年轻人忽地回过头,高高举起了手中那只酒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