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亭:“……”蓝奉:“……”兄弟俩心底里异口同声:可是亲娘,我们兄弟当真了!蓝茵不靠谱惯了,家里孩子们的嫁娶也指望不上她,上门说亲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家。两人是庶子,身份本来就低,若能做亲王府上侧君或者侍君,又是嫡亲的表姐,算是个好归宿。谢逸华浑然不觉被亲姑姑给摆了一道,还真当她脑子犯浑要将儿子送进王府,等将人送走之后,对燕云度大拍马屁,只差喊“郡公威武”了。温氏在清梧院听到消息,险些没把心脏从腔子里吓出来:“郡公……当真这么说?”探听消息回来的钱方笑道:“可不是嘛,端王殿下也没恼,还夸公子呢,倒好像公子替她挡了一劫。”温氏拍拍胸口,长吁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也不知道是应该是感谢蓝茵没有强硬的要把儿子塞进来,还是应该感谢端王颇有定力,不是见到美人就走不动道儿的。“不会是……公子威胁端王了吧?”不然端王的行为也太不合常理了。大烈女子三夫四侍的大把,亲王有一正君四侧君,还有侍君通房小侍等等没有定额的夫郎们。钱方摇头:“不是不是,温奶爹您过虑了,公子对端王殿下很客气!”很客气的燕公子将端王殿下所有的阿谀之词全都挡在了冰块脸之外,漫声道:“听说自从我来了之后,殿下那些侍君们都被关进了偏僻的屋子?”谢逸华陪笑:“呵呵……”“殿下难道是心疼了?”“哪有哪有!郡公多想了!”“殿下若是当真心疼,不妨就去见见,省得在背后怨我‘心里戾气比较重’担心哪天拿殿下的可人儿撒气,万一磕着碰着哪个就不好了!”“没有没有!当真没有!郡公一定要相信我,府里这些侍君们长甚个模样本王都没细瞧过,心疼又是从何谈起?这不是拿郡公做个挡箭牌,推拒小姑姑的意思嘛,郡公可千万别误会!”她心里叫苦——以前怎么没发现安定郡公还是个大醋坛子!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双更,这章随机红包二十个。安定郡公拈酸吃醋别有特色,带着武人的压迫感,让崔春羽在旁大开眼界:原来殿下喜欢强势的男人?她家里小侍夫郎都是柔情似水,威严而富有攻击力款的还真没见过。还未成亲,崔长史就忍不住为端王殿下的婚后生活提前默哀。忙乱的日子没过多久,大婚之日就临近了。燕云度提前回家备嫁,在秋霖院里养伤的谢佳华已经能够翘着脚趾自行挪动了,谢逸华提出要将她送回宫里,她扯着嗓子拒绝:“凭什么我要回宫?你弄伤了我就得负责让我养好!”她这纯粹是胡搅蛮缠,连她的贴身小侍明月都有些不忍卒睹,小小声劝她:“殿下,端王殿下就要成婚,这秋霖院是要布置起来的,不然……咱们回宫养伤吧?”谢佳华瞪他一眼:“明月,你是二皇姐的人,还是本王的人?”“殿下……”您这是不讲道理!明月从小随侍在谢佳华身边,与当年陪伴在谢逸华身边的铃子等同,都是在皇女极小的时候挑来的玩伴兼小侍,很是忠心。谢逸华淡淡道:“你也别为难明月,既然不想回宫,那就呆着吧,只是你可别后悔。”谢佳华目送胞姐出去的身影,愤愤向明月倾诉:“她这是威胁我!谢逸华她居然在威胁我!”明月开解她:“殿下看看这屋子……”他熟知谢佳华的喜好,蓝氏回宫的隔日,淑贵君就派人将他送出宫来服侍四皇女,这些日子亲眼看着四皇女在端王府里胡闹,心有感慨。谢佳华全然不明白他所指:“这屋子怎么了?”明月忍不住点醒她:“奴婢来的时候,这房里摆设并不多,但殿下住了近两月,端王殿下的卧房大变样,除了一成是崔长史度着殿下的喜好送来的之外,其余九成九是殿下亲自在端王殿下私库里挑的。容奴婢说句不知进退的话,哪怕兄弟姐妹关系再好,可也没有连姐姐的私库都能随便翻的。”“难道不是她……她有愧于我?或者是王府里的人……惹不起我?”她越说声音越小,连自己也觉得理由太过牵强,胡闹太过。明月可不准备让她再糊涂下去了:“端王殿下若当真心里没有殿下,又怎会纵容殿下至此?如果不是端王殿下默认了殿下的行为,您觉得私库的钥匙是随便给的?只要不给钥匙,难道殿下还会拿斧子砸了端王殿下的私库?”谢佳华被明月反问的心虚起来。她在宫里住的富丽堂皇,但秋霖院布置简朴,似乎与谢逸华的喜好有关。以往她总觉得这是胞姐装样子,但真正生活在一起才会觉得……谢逸华对衣食住行不甚讲究。她环顾摆的满满当当的秋霖院正房,全是她从端王私库里挑出来的摆件玩物,明月不提醒则已,提醒之后再看……连谢佳华也不禁要怀疑自己多年心里的坚持了。“可是……她对父君不敬,老是伤父君的心……”前来端王府申张正义的谢佳华有些底气不足,不知不觉间竟是在端王府里住了两个月。“四殿下为贵君打抱不平,有没有想过贵君与端王殿下之间为何会如此冷淡?咱们大烈皇女都是在成年之后才出宫建府,为何端王殿下小小年纪就非要出宫建府?”明月跪在她脚下,冷静的声音击溃谢佳华的最后一层心防:“会不会在殿下极小的时候,贵君与端王殿下之间有事发生,这才让端王殿下非要出宫开府,远离朝局,远离京城,长年在崆峒书院读书?”谢佳华入目皆是她喜欢的摆件玉器玩物,她才住了两个月,对这屋子熟稔的简直像自己的卧房,拥有绝对的处置权,谢逸华每次过来看着她胡闹,似乎从来也没有因为屋子面目全非而指责她。有些事情,就怕深想。“父君……父君跟皇姐之间有事瞒着我?”她结结巴巴,几不敢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多年认知一旦被推翻,连她自己也觉得心慌气短:“明月,我有点害怕。”“殿下别怕,奴婢陪着殿下!”端王府里办喜事,崔春羽带着人忙的脚不沾地,好在小祖宗四皇女这几日也算是安生,虽然不肯让出秋霖院,但不再想着法的折腾她,也算得一大进步。端王大婚的喜服宫里早就送了来,谢逸华上身试了试,略有几处改动,便挂了起来直等大婚。她派人前去燕府问安定郡公成亲之时的喜服,听说内侍监正高阅亲自带人送过去的,便知不曾怠慢,总算放心了。燕府里,顾氏握着儿子的手,进行最后的婚前教育:“凡事要以端王殿下为先,她是你的妻主,便是你头上的天,听你奶爹说起来,端王殿下性情温善,持身清正,万不可因为自己武功高,便对她心存不敬。”温氏陪着燕云度在端王府住过一段时间之后,对端王府之事也了解的七七八八,尤其谢逸华对燕云度忍让宽容的态度,让他更为不安。——忍一时容易,忍一世才难。回来之后,向顾氏禀报,只盼着顾氏能够说动燕云度收敛一些。基于旁观者温氏的证词,顾氏对儿子婚前的最后一波洗脑都是以“服从妻主”为要务,希望长年掌军的儿子能够学会放下权柄,将自己的未来交到端王手中,不能做到内心恭顺,表面也得装的贤惠一点。燕云度心里并不认同顾氏的夫妻之道,但出于对父君的尊重,勉为其难的答应:“儿子尽力。”若是发生意外事件,那就不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了。顾氏也觉得他答应的很是勉强,但也只能做到这一步,暗暗为端王祈祷,只盼她能硬气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