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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日,晏珩西心里有事,早早地就起来了,泡了咖啡,做了三明治,坐下来等一起共用早餐的人。
等了一会儿,看了看手表,时针鲜明地指向八。
按照以往的作息,韩琛这个点都该陪他吃完饭,还把料理台一并收拾干净了。
男人眉心微皱,起身向楼上走去,心想,韩琛脾气见长,过了一晚还没消气,不然就是自己昨晚的坦白让他更生气了。
在这方面韩琛倒像个小朋友,和他赌气就避着他,面不见了,饭也不吃了。
大不了就是多哄一哄。
走到韩琛门外,晏珩西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门。
没有任何反应。
晏珩西等了一会儿,抬手敲响第二次门。
依然没有回应。
晏珩西觉得反常,叫了声:“韩琛。”
没有得到房里人的回应,晏珩西索性开门进去。
门开时,晏珩西只能看见一团裹起来的白被子缩在大床的一边。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走廊上的灯光顺着打开的门缝扩进来,把黑沉沉的房间照得微微亮堂。看样子床上的人是没有起来过身。
“韩琛。”
晏珩西走近了,看人和被子一样蜷成皱巴巴的一团,只露出一小个头顶,发丝乌黑又柔软地垂在枕头上。
入秋后天气是凉了不少,落了一场秋雨,气温更是节节降落。韩琛似乎是冷极了,才整个人都裹进被子里,一点皮肤都不露出来。
晏珩西见人不回答,只当人还在闹脾气,又接着开口:“韩琛。”
“该起来了。”
得不到回应,晏珩西单膝跪上床铺,想要掀开一点遮住的被子,靠近了却看到青年鬓角的细汗。
晏珩西连忙把被子扯下来,手放到人额头上。额发已是濡湿一片,手背放上去的时候传来滚烫的温度差。
“韩琛?”晏珩西试着叫了两声,回应的只有床上人沉重而炙热的鼻息。
韩琛病了。
淋雨引起的感染性发烧。晏珩西叫来家庭医生时,床上人体温已经达到38。6。也许是不常生病,一场发热就足够来势汹汹,烧得韩琛脸颊又烫又红,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闷着出了一晚的汗,也还是身体虚软,没什么下床的力气。
但是有扭过头拒绝晏珩西的力气。
退烧药吃了,韩琛身上温度还没退下去,晏珩西撩开韩琛发湿的额发,沾湿了一块毛巾盖在韩琛额头上。韩琛病中难受地拧起眉头,吃力地睁开眼睛,蓦地撞进一片雪白的袖角,刺得他眼睛发痛。
韩琛别过头去,毛巾刚放上来就掉了下去。
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身后的人。
晏珩西看不到韩琛的脸,只有盖着的被子随胸膛起伏,显得呼吸急促而沉重。
床边的佛手柑香气慢慢散去,过了一会儿渐渐回浓。韩琛额上传来一阵凉意,轻薄妥帖,纤细的一层贴纸似的盖了上来。
晏珩西对闹脾气的病人无计可施,软的听不进去,硬的用不出来,只能迁就人先把这场风寒熬过去再说。
韩琛病着的这两天晏珩西也精神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