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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宴饮一番,吃过了饭,又在政事堂中闲谈几下朝中事务,接着有年轻小辈带着太子去府中新建的园子参观去了,留下宋阁老,宋海生等人,说有体己话要和宋秋觅说。
他们几个在内堂坐下,上了茶,宋阁老才徐徐开口:“秋觅啊,你也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如今出嫁了,祖父终是了了一桩心愿。”
他眯着眼睛,慈爱地说道:“这次叫你来,是因着你父母留下的产业一事。你也是知道的,你父母亡故以后,那些产业无人打理,你当时还小,就先交由府中一道管辖。原本预计着待你出嫁之时作为嫁妆一起带走。”
宋阁老叹了一声:“可是谁都没有料到你会嫁到皇家,嫁妆单子大多由宗人府和礼部那边拟好了,从国库和东宫的库房里出的,太子还给你添了不少,原本给你备着的嫁妆倒是用不上了。”
他和蔼地看着孙女:“你嫁到东宫,平日里出宫也是不易,不方便管理产业,不如,那些产业就留给你二叔,然后由府里补偿你一些钱财?”
宋阁老说完了话,等着宋秋觅回答他。不是他不疼自己的孙女,而是两相权衡下,他自然要选对国公府最好的选项。
宋秋觅的父亲已逝,固然他曾为这个惊才绝艳的长子扼腕叹息,但是也不得不接受事实。眼下,能带领国公府下一代的只有宋海生,府里的一切迟早是他的,为了家族的长久繁荣,他平时也多对宋海生的一些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带着对宋霜眠也表现得更宠爱些。
其实宋霜眠和宋秋觅在他的心里并没有什么实质区别,谁能为他带来更大的利益,他就更喜欢谁。
宋阁老看着宋秋觅和他长子几分相似的脸,心中惋惜,若是个男嗣,兴许也不会到如今这般。
可惜了。
宋秋觅没有马上答话。
这些年,父母留下的产业虽不在她手里掌管,但名义上仍是她的,里面也有不少父母留下的人,只忠于她。
产业很是丰厚,不乏一些肥沃的良田,经营甚好的铺子,占地广大的庄子,许多产业每年的利润分红都足以让国公府的人眼红。
远不是只给一笔钱财便可以直接换了的。
宋秋觅不信他们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们还是决定这样做。
只能说明,国公府里的人,对她全无骨肉亲情,连已逝长子和兄长的财产都不放过,只恨不得将她扒皮抽骨。
她再一次地见识到了人心的寒凉。
再者,宋霜眠没有任何预兆地突然成了太子侧妃这件事,怕也有国公府一大半的手笔。
她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宋阁老和宋海生见宋秋觅半晌不说话,有些坐不住了。
宋海生心中暗想,莫非是这丫头如今以为自己飞上了天,便想公然违抗国公府了,真是可笑,她若真是那尊贵的太子妃,怎会连他们安排了宋霜眠都不敢发作,只是默默忍让。
太子真是那痴情种吗,也不见得,男人的劣根性他最清楚不过,得到了兴许就不珍惜了,要不然也不会在大婚当夜去宠幸宋霜眠。
当初这事,可是里里外外传遍了京城,高门宅邸里,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多少有几分轻视这位新任太子妃。
他面上已显不耐,刚欲出声:“秋觅……”
话说了个开头,就被打断了:“诸位大人慎言。”
宋海生蹙眉看去,见是一个太监,不悦更添几分,他说到底也是礼部侍郎,官居正三品,平时也没几个人敢打断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