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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
那话好像是在训不听话的孩童,严肃中又带了几分温和
缪星楚的脸染上薄红。
等身子落在床榻后毫不犹豫地往里挪了挪,别过脸不看他,平复了呼吸,声音清浅,“谢公子,自重。”
裴怀度怀中一空,下一秒又听闻她这般醒来后就撇清一切关系的声音,果然如此四个字在脑海浮现,他略有些怅然的同时又升起了些恼怒。
只他惯来冷面,清隽的面容上眉眼凌厉,显出几分冷情。
余光感知到他微变的脸色,她有些不自然,但她也不低头,倔强地垂眼不看他。
空气弥漫着复杂的情绪,两人像是较着劲,谁也不肯让谁。
裴怀度有些无奈,一语成谶,当真是清醒后便万事不认,同那日欢好后她一副你什么都别放在心上,我马上就要走时的情态一模一样。
他先败下阵来,提醒道:“记得你昨日问我什么吗?”
缪星楚挑眉,认真回忆了一下昨晚,神志模糊,她混沌着记不清什么,倒是想起了自己浑身发着热,有人一直在给她换着额头上的白布,缓解她的热意。
“你昨日问我为什么先去看白梓冉。”
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可凑在一起的一句话让她脑子一下嗡嗡作响,一瞬间的空白让她楞了一下,接着她的脸煞红,面如染脂,绯红一片,从面上蔓延至耳根,红透的耳垂出卖了她不同寻常的情绪。
这真是她问出来的?
接着,她脑海不受控制地播放昨日她神志恍惚的时候,是如何自作主张地将头搁在人膝上,又是如何委屈地问他为何先去看白梓冉。他指节分明的手从她的眼角滑落到她的唇角,勾勒着她的唇瓣,轻柔的动作带着怜惜,温情缱绻。
想到这一出的代价就是她愈发滚烫的脸,一直蔓延到修长细嫩的脖颈。
裴怀度将手扣在缪星楚的肩膀上,把她整个人转了过来,逼迫她朝着他这一头,重复了昨日的那一句:“楚楚,那日我不是来看她,而是专门来见你的。”
郑重其事,他极其认真。
这般情境下,缪星楚脑子越发混沌,听到他唤她那一句楚楚,手指轻扣起,不由得往回收了收。
挣脱开他的禁锢,缪星楚飞快朝床榻里面挪去,丢下一句,“你去看谁与我无关。”
又是这样油盐不进的样子。
可这一回裴怀度却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不同以往的羞赧。
缓下心神来,裴怀度退后了几步,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裳,淡淡道:“楚楚这般不认账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语带嘲讽,听在她耳朵里好生不是滋味,好像她是什么负心汉一样。
此时,她的目光瞬移到他的包着白布的手,刚刚一番拦腰抱她的动作中,他的纱布渗出了血来,纱布血迹点点。
虽说那日解毒会神志不清,可也不是完全不记事,醒来后便一点点全部想起来,想到她痛不欲生的时候是他毫不犹豫地以手接过锋利的刀刃,鲜血淋漓,他唇色顿无。
浓重的愧疚从心上漫了出来,她道:“伤口怕是有些裂开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她唤了一声青然。
青然在外头守了许久,听着里屋动静一直不敢进来,直到有人唤她她才敢进来。
低下头走了进来,动作规矩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