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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好了,他一辈子都不会放手的。
……
君仲祈被请走了,但问题依然存在。
迟风的情绪被引爆了,君仲祈走后他的愤怒都依然没有平息,只是和陆霜雪回到内宫之后,站了一会,他满肚子的愤慨却犹如被戳破的皮球,骤然泄了。
——迟旌在脚底下的闭关室内。
那天和穆清沅第一次碰面后,迟风在红树林说的那些话时,并没有屏蔽混元珠里的金坛,自此之后,迟旌沉寂下来,再也没有弄出过动静。
回来以后,还是因为迟栾,迟栾本就为神魂未固,经不起大喜大悲,一下子悲恸太过情况急转直下,迟旌这才急忙敲响金坛。
出来之后,迟旌沉默低头,只低声说了句要同他叔叔固魂,得闭关一段时间。
对比起从前的醉酒颓唐,此刻迟旌才是真正的消沉,他真正意识到,他也伤害到了他的孩子。
迟栾情况很不好,原来预计回涧魔界后就将迟旌从金坛释出的,但现在也顾不上了,那次照面后,迟旌就急匆匆带着迟栾闭关去了。
目前人正在脚底下。
迟风忽就清醒了,他怔怔半晌:“……这是她咎由自取。”
她做过那么那么多的事情,难道就能因为一次开阵门,就此抵消吗?
不能吧?
况且,这难道不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吗?
正如陆霜雪的心态,哪怕她亦属被穆清沅放走的一员,但凭着后者曾经对东极洲对当年盟主在位的陆霜雪师徒二人孜孜不倦的图谋和做过的事,她就不欠穆清沅的,所以陆霜雪坦然得很。
迟风手撑着头,他阖眼深深吐出胸臆一口浊气,喃喃:“说不定,这又是一条奸计呢。”
其实迟风也知道,火芯是不能给仙域的。
他心里难受极了。
陆霜雪插腰,吁了一口气,她拉着迟风起身,“这么说有失偏颇,当初她何必放我们走?不放不就火芯和我们的命都留下了么?”
“她肯定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陆霜雪拉着迟风出了大殿,一跃上了屋脊,王城的屋脊特别特别高,黑曜石微闪深邃檐角仿佛要飞起来一般,宏大巍峨,坐在上面能俯瞰整个王都,非常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势。
啧啧,实在是太富有了。
这些都是属于迟风坐拥的。
“不管怎么说,她心里还是有你的吧。”
当初也没有把迟风带回仙域,而是让他成长成为坐拥一洲的王,不能说穆清沅一点不爱迟风。
她或许有别的坚持,她或许不是一个及格的母亲,但她底线犹在,在千钧一发之际,儿子的生命到底是凌驾于她自己的安危以及所有信念之上。
她固然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陆霜雪认为,不能因此否定她的所有。
人世之间,情之一字,是最难辨清对错的。
她碰碰迟风:“那你先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迟风沉默半晌:“……我不知道。”
他很乱。
“嘶,这样啊,那咱们先理一理吧。”
陆霜雪说:“火芯先不管它,你想不想救她?”
“想救,咱们就再说下一步;不想那就不必说了。”
秋风飒飒,夜里添了几分凉意,迟风蓦侧头,他动了几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