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隔了一年,这个习惯像是根深蒂固似的,改都改不掉了。
旁边的顾延州意味深长道:“应得还挺快。”
“。。。。。。”
他道:“时同学在出国前——”
他单手攀上她的椅背,眼神晦暗,眸子里像是点缀了星星似的,明亮而撩人,像是想要透过眼睛将她彻彻底底地看穿。
“不是说不要我了吗?”
时溪避开他的眼神,低头喝茶。实在没抵挡住他灼热又审视的目光,心脏也被挠得发痒,避重就轻地回答他。
“你哭了,所以我心软了。”
“。。。。。。”
“你整整一年都戴着我送的小皮筋和发卡,所以我原谅你。”
“。。。。。。是两年。”
“噢,我更正。发卡一年,小皮筋两年。”
现在轮到顾延州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太阳穴,支吾了半天才道:“以后就不提了吧。”
时溪凑过去,听不懂,“不提什么?”
“不提那件事。”
她故意装不懂,“哪件事?讲清楚我才能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呀。”
“我。。。。。。”
顾延州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在机场哭了的事,你不许说出去。我一个男人,哭成那样会被人笑。”
瞧着顾延州这副别扭模样,时溪实在没忍住笑出声,肩上的披风都快被她笑掉了。
“行。”时溪笑得前仰后合,根本直不起腰,“我不说我不说。”
顾某人还在旁边闷闷道:“我从来不哭,那次只是因为头套里太热了,突然没控制住。。。。。。”
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每一句话都在越描越黑,时溪连忙拿上纸巾捂住自己的脸,免得被他看到自己快要笑裂的嘴角。
饭菜刚好被端上桌,顾延州先她一步抢走上面的一次性碗筷,撕开外包装,浇上热水帮她洗了洗。
冒着白烟的热水淋落在筷子上,有几滴水珠不小心溅到了顾延州的手背,他居然一声都没吭。
时溪惊讶于顾延州的变化,甚至感觉他主动得像被人特意训练过似的。
碗筷洗好了,上面还微微冒着热腾腾的水蒸气。
旁边一桌的小女孩脚步哒哒哒地跑过来,抬头瞅着顾延州。他长腿大喇喇地敞开,姿势慵懒,低头看向面前的小女孩时,脸上多了几分不明。
小女孩将手中的跳跳鸭递给他,奶声奶气道:“哥哥,给你玩。”
顾延州伸手接过,给跳跳鸭上了链条,黄色的塑料鸭爪子在桌上一弹一弹地往时溪跑去。
时溪伸手接住跳跳鸭,轻声道:“好奇怪。以前的小朋友都不敢靠近你,总说你不太好相处。怎么这一年过去,你变化那么大?”
他将小黄鸭还回去,和小女孩的父母对视一眼,头都没转过来就沉声回答道:“出国前你不是说,不喜欢我整天凶巴巴的吗?”
他答得太快,像是很久之前就已经有这个意识,并且也这么做了。所以当被问到这个问题时,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想都没想。
两人对视了一眼。
时溪逐渐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心跳也因为他这句话不可遏制地猛跳起来。
这句话的意思,
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顾延州这是在。。。。。。逐渐保留她所喜欢的,剔除掉她不喜欢的吗。所以,他这段时间里,是在悄悄地为她改变吗?
她可以这么理解吗?
饭店里逐渐涌入越来越多顾客,门口甚至放置了专门给人等候的椅子。
时溪注意力被转移,轻咬着筷子,往门口张望而去,含糊道:“这个店那么受欢迎的吗,为什么连外校的人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