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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挽颐听说过训鹰的传统,草原地区的少数民族不仅擅长放牧,捕猎的本事也很强。除开传统的猎狗外,不少猎手还会训练矫健的老鹰当自己的助手。
但随着时代的发展,牧民们逐渐开始了城市化的生活,训鹰的传统手艺也濒临失传。到了现在,训鹰习俗甚至被列入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名录。
喂鹰的大叔很有表演天赋,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丰富,甚至大声地给游客们解说了起来。
梁挽颐从他的解说中了解到,天上的这些盘旋的鹰并不是当地人驯养的,而是纯野生的。只是因为这里的人会把不吃的羊油拿去投喂它们,它们才会每天来此驻足。
大叔又吹了声口哨,抬手示意人群让开一条路来,随后他抓起一块羊油往面前的路面猛甩了出去。
一头眼尖的老鹰便俯冲而下,往地面猛地一掠,利爪一伸直接将落在地上的食物钩了起来。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喝彩声。
大叔乐呵呵地对着四周的观众道:“看到没,这个就叫做老鹰捉小鸡!”
梁挽颐也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她倒是在公园里见过不少喂鸽子的,喂老鹰还是第一次见。场景有些相似,但又完全不同。
鹰这种生物明显比鸽子更加警惕,虽然这里的人都对它们很友好,但它们还是保留了天生的野性,绝不会降落下来,落在人的身边进食。
梁挽颐想了想,掏出了相机,将镜头对准天空,决定好好抓拍一张。
展翅的雄鹰,伸着褐色的翅膀,翅膀上缀着几根斑驳的白羽,狭长的鹰眼透着凌厉。
当一双鹰眼在梁挽颐的镜头迅速放大时,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可再想闪躲已经来不及了。
一头原本在空中盘旋的老鹰不知为何突然便朝着梁挽颐冲了过来,向她猛地伸出利爪攻击而来。
梁挽颐惊呼一声,只来得及做出后仰的动作,利爪很快到了近前,迅速落下,钩住了她的头发。发绳被“啪”的一声勾断,她整个人连人带凳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梁挽颐整个人都懵了,后背一片麻疼的同时,她脑海里竟然庆幸地想,还好相机拿稳了,没摔出去。
那鹰攻击完她后,便疾飞着逃开了。她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声音,原本围在周围的游客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有人惊道:“这鹰怎么还攻击人?”
这样的场面让不少人都跟着紧张了起来,警惕地望着空中盘旋的鹰,生怕自己成了下一个被攻击的对象。
那给鹰投喂食物的大叔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赶紧关切地询问道:“妹子,你没摔着吧?”
梁挽颐在茫然无措间,被距离她比较近的几名游客扶了起来。
“我没事。”梁挽颐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
“看你这冷汗流的,吓坏了吧。”有名热心的游客姐姐从旁边伸了张湿纸巾出来递给梁挽颐。
梁挽颐抬头看了她一眼,低低道了声谢。
她接过湿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的确吓得不轻,但却并不是因为那头鹰突然攻击她,而是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刚刚那头俯冲而来的鹰想要攻击的目标不是她,而是她脖子上的伤口。
头发散在肩上,没人注意到她那处有些可怖的伤口,但寒冷的刺痛感却如此清晰地向她的大脑神经传输着。血管处微微鼓动的好似不是她跳动的脉搏,而是独立于她之外的,另一个生命体。
虽然四周是如此的喧嚣热闹,但她却遍体生寒。她只觉得自己的肩膀沉甸甸的,此时此刻,好似有什么东西整个趴在她的背上,死死地咬住她的脖子,让她全身紧绷,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