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神思索之间,铭巳终于徐徐说道:“历经长途跋涉料想也应疲劳,不周山已备厢房,段川会领你们前去先行休整,明日再为你们设宴接风洗尘。”
这话当真悦耳如铃,洛肴错觉再这么站下去,他就要在不周山生根发芽!暗自感慨漌月仙君寡言少语的外壳是多么重要,就他这只答不问的性子都要交际半晌,若是换个善言的你来我往,光应酬估计都要花费整天。
待段川将所宿厢房周遭皆介绍毕,雕花门扇一合,洛肴就立刻仰面朝天地黏在床铺上,含混地叹出口长气,旋即感到膝骨被人碰了碰,“做什么?我说仙君大人,你为何不回你房里?”
“不行。”沈珺将屋内陈设扫视一遍,“不周山可以为我们准备两间厢房,但我们不可当真分房而宿,显得生疏。”
洛肴暗啧一声,展开双臂丈量了一下床宽,感觉也不算拥挤,沈珺余光捕捉到他的动作,淡漠道:“你睡地铺。”
洛肴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表示抗议,又试图将嗓子掐细,“夫君,我们又不是没睡过——”
当即被沈珺刻意的干咳打断,他突兀地将话题折了个角:“不周山有些古怪。”
洛肴用力眨眨困乏的眼,将自己有所觉察的情形告诉沈珺,沈珺应声附和:“除此之外,我总觉”
他忽然停顿,道:“有人来了。”
洛肴直起身,数分钟后房门果然被叩响,一道沉稳嗓音自屋外响起:“漌月仙君。”
洛肴眉梢一紧,心道这才不过半个时辰,段川怎么就又来了?
二人交换眼色,沈珺敞开门扉道:“衡芷尊。”
“与仙君数年未见,不知可否一叙?”
沈珺道声请,与段川在洛肴视线中同行远去。洛肴眯着眼看了看,又想左右也没他什么事,干脆再复躺下睡大觉。
不周山的静谧如同一只手捂住耳目,将外界所有隔绝在外,沉沉倦意裹挟着他陷入无知觉的暗色,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景宁风风火火地推开屋门时,洛肴才堪堪醒转,抬眼一望,发觉沈珺居然还未归返。他伸展腰身,“干嘛?”
谁知回答他的不是景宁,而是谢炎探进个脑袋不悦道:“你道侣都要被拐跑啦,能不能管管?”
“怎么?”
“你知道你都睡多久了吗?三个时辰了!”谢炎抱着怀中长刀走进屋内,“师兄还在与仙君论道,耽误指导我练刀!”
洛肴打哈哈地搪塞过去,引得谢炎直皱眉,“你道侣和旁人谈天说地将你弃之不顾,你还有心思睡觉?”
“为何不可?”
景宁也是疑惑:“对啊,为什么不能睡觉?”
谢炎一跺脚:“总之我不高兴,快去把他们分开。”他两手攥拳相碰,又狠狠将两拳移开条天堑,一字一顿地重复到:“分、开。”
洛肴心说这也得有借口,正冥思苦想间,谢炎忽然质疑道:“怎么感觉你们不似道侣?”
景宁将洛肴拽起身就往门外推,“怎么不像,我们仙君和洛公子每日都亲亲热热的,现下肯定醋得很,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他加重语气到:“对吧,洛肴?”
洛肴颇为无奈:“是是是。”
奈何直到沈珺与段川谈话的亭边不远处,洛肴也还没想好该寻个什么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