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负在身后的双手一钩洛肴衣袖,在对方悄悄伸来的掌心写下两横。
却月观借宿的庭院已依稀印入眼帘,段川推开院门,院中是落棋的石台、傍水的青松,空旷而沉寂,唯闻笃重脚步与佩刀所镶环首的金石之声。
他心中琢磨着事,一言不发地替二人推开房门,正准备侧过身,却察觉到一丝异样。
段川倏地攥住袭向自己颈侧的手,掌上力道足以断骨,但那只手却似乎全然不感疼痛,反而以进为退,力劲极重地直取咽喉。
他不得已松手退避,旋即另感一股冷寒乍起,段川下意识向后折腰,一线白芒紧贴着鼻尖划过。
他心中一紧,反手抽刀,玄铁疾而厉地斩破冷风,与那柄长剑凛冽分立,窄屋中急风料峭,不待人辨清局势,便是眼花缭乱而又张弛有度的短兵相接,磨、撩、削、裁与抹、点、截、刺,你来我往,招招皆在毫厘之间。
缠斗来得突然,段川却也不质问为何。他只感到自己的刀尖在抚弄月影,狂放霸道的刀意像陷进轻飘飘的棉花里,可那虚无之影又并非无力,反而始终缠绕着刀身,牵引、限制着他的招式,让段川心头戾气渐起。
他的修为并不在眼前人之下,短时间交手或许难以分出胜负,奈何对方并没有想要分出胜负。
狭窄的空间施展不开身姿,交战双方又皆是削铁如泥的宝器,有皮肉之伤也在所难免,故而摇光浅浅刺伤手臂时,他连眉头也没动一下,殷红流淌间依旧舞动横刀。
只是执剑之人却开始一味闪避,段川这才蹙眉收势,长刀入鞘,目光冷冷地扫过沈珺:“仙君,这是何意?”
可他还没听到回答,就见那一身赭衣的鬼修指间夹着张符篆,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化雪,符纸往剑刃残余血迹上一沾。
段川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眼前不可抵御地骤然发白,视线最后余留是张俊朗脸庞,落井下石地朝他挥手:“衡芷尊,一会儿见。”
埋骨地
白露暖空,素月流天。
段川甫一睁眼就身处于密林之中,灵息在呼吸间流转任督二脉,贯通周身,发觉自己无恙后才略微放松握刀的手,投向不远处两抹人影的目光可冰冻三尺。
洛肴淡然地望向树顶,唯有纤指翻动,玉坠有序地在指背舞着来回。沈珺语含歉意到:“实在是别无他法才出此下策,望衡芷尊谅解。”
段川环视四合寂静,“这是何处?”
洛肴与沈珺皆微不可察地迟疑一瞬,暗想段川既然不认识此处,就必定没有到过不周山禁地内,那他所提防之事,其实与禁地无关?
但一时间无法断定,于是沈珺真假掺半道:“本君与洛肴游历时偶入幻境内,发觉幻境中有被困生魂,调查之下发觉是九尾所为,想要解救,故而到此。此处是九尾所在地,只是要想找到她,还需要渡过她所设立的幻境。”
段川眉心未松,“若是如此,仙君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