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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清下意识用手捂住脖子,道:“没事,就是没睡好。”
显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向余笙又瞥了他两眼,看见他脖子间有个狭长的红印子。
向余笙挑眉道:“你们还挺激烈的。”
方正清冷漠地拢了拢衣领,转了话题,“你找我有事?”
“有,当然有。”向余笙勾唇露出整齐的牙,两个尖尖的虎牙让人觉得他很天真,但方正清知道,他审囚犯骂人装横的样子比地痞唬人多了。
“你难道没有听说,太后的事?”他的声音压低了,一副怕被人听见的神情。
方正清面无神色,装傻道:“太后能出什么事?”
“你真不知道?”向余笙大概不知道方正清昨日就被皇上叫到过御书房了。
方正清盯着他看了半晌。
向余笙忽而叹气道:“好吧,你家那位护你护得那么好,你不知道也难怪。”
自那日文业庙后,向余笙对方正清和长孙玄的关系就不再避讳,每每谈到长孙玄,就明里暗里要调侃方正清一波。
“前几日京城还在流传你们俩是断袖,这几日整个京城都在谈论太后的事了。说她……作风不雅,在后宫养男宠。”
此时刚好走到了金銮殿门口,方正清一脚踏了进去,擦过向余笙肩膀时,轻飘飘说了句,“你见过她养的男宠?”
向余笙这辈子距离后宫最近时,就是参与各种宴会之际,别说去后宫了,他连后宫女人的脸都不敢多看一眼。氵包氵包
更别提这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男宠,谁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你的意思是?”向余笙何等聪慧,方正清这么一提,他就基本确认了,这件事恐怕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方正清却不再言语,走到了百官行列之首,腰背挺直地立着。
先皇刚走才半年多,太后就传出这种消息,虽说是宫闱秘闻,但影响的会是谁,众人心知肚明。
长孙玄几乎是姗姗来迟,在众臣站立后才穿过长长的走道,走到前方站定。
方正清没看他,但他能想象长孙玄走上来时,众臣脸上讳莫如深的神情。
晨曦透过大门投射至两行百官的中间,长孙霖穿着皇袍走出来,稚嫩的脸已经成熟了许多,带了同龄人没有的沧桑和忧虑。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拜。
长孙霖高高在上,万民俯首称臣,大周的重担就担在这个十多岁孩子的身上。
散朝时,方正清再次被叫到了御书房,只是,这次不再是他们二人,一旁还立着满脸阴郁的丁泽。
与方正清略显苍白的脸色比起来,他的脸快黑得跟锅底一样了。
说起来,这也是他自找的,丁泽因长孙玄失去了一个儿子,近日来,他暗自里给长孙玄使了许多阴毒的绊子。只是他的伎俩都被长孙玄一一识破,气得他牙痒痒,一看到长孙玄就火冒三丈。
正在他思量如何彻底解决长孙玄时,自家后院起火了。
他家开始闹鬼了,一到三更半夜,他的寝卧外面就会有黑影一一闪过。
那些黑影行动矫健,拖着长头发飘荡着连气都不喘,树影婆娑,鬼声瘆人。
丁泽怎么呼救都没人进来救他,身子愈发地凉,鼻间开始充斥血腥之味,他只能搂着被子缩在墙角一动不动,整整一夜。
这还不算,好不容易忍到了翌日清晨,他借着晨光壮胆往外一看,一眼就差点把他吓晕过去。
只见窗户外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红色的手印,而门上写了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冤”。
惜命的丁泽立马去求了祥云寺的高僧,那边的人说他罪孽深重,连人都没让他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