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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流光还算有礼貌,到柜台前道:“您好,请问这里有冻疮药吗?我的朋友手被冻坏了。”
水月听到“朋友”二字,浑身一震。
那老妈妈像是压根没听见一般翻了个身。
孟流光有些无语,正要再问一遍,水月从自己怀中拿出一串钱来摆到柜台上,笑道:“刘妈,有日子不见,怪想您的,这串钱您老人家拿去打酒喝,就当是我孝敬了。”
刘妈这才半睁开眼瞧了柜上的钱一眼,随手从柜台后拿出半管药膏来扔到柜台上,嘴里道:“最近来拿药的人多,就剩这么点儿了,也就是看在你的面上,换别人我可舍不得给。”
水月忙千恩万谢地拿上,二人出了药房,与一个小厮擦肩而过。那小厮前脚刚踏进去,后脚二人便听到刘妈热情地说:“哟,这不是新红小哥嘛,来来来快坐,你家主子要些什么药啊?我这就给你拿去。”
孟流光不由问道:“刚才进去的是什么人?”
水月道:“他是伺候陈相公的人。”
“陈相公是谁?”
水月微叹:“他是二小姐五日前新纳的第十房小相公,相传入府前是销香馆的头牌,近来很是受宠。”
孟流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暗骂了一声:“看人下菜碟,什么东西!”便提步走了。
水月跟在他后头,说:“世人一贯如此,先前小相公受宠时,我们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孟流光脚步慢了慢,水月听到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水月惊诧非常,不敢认这句话是给自己说的,可周围又分明没有别人。
回到房间后,孟流光要给水月上药,水月忙道:“不敢,小相公,我自己来就行了。”
孟流光道:“你手还伤着呢,怎么自己来?你呀你,你要是真听我的话你就乖乖过来。”
水月只好走过去,孟流光坐在床边,水月单膝跪在床下,伸出双手。
水月仰头越界地盯着孟流光的脸,孟流光专心地捧着他的双手给他上药,说:“我下手没轻没重的,要是疼你就说。”
水月淡淡一笑:“不疼。”
孟流光说:“经过这次的事,我认你这个兄弟了,以后,你别在我跟前左一句下人,右一句奴才的,我听不惯,你也别叫我小相公了,我比你大几岁,要是不嫌弃,你叫我一声孟哥吧。”
水月点了点头。
孟流光又问:“对了,你方才那一串钱哪来的呀?”
水月道:“我略识几个字,平日闲了会替府里下人们写几封家信,换一文钱报酬。”
“那整整一串,你得攒多久?”
“三两个月吧。”
孟流光便道:“经这一遭,倒是提醒我了,以前别人不是送给我很多礼物吗?我们可以把那些东西都换成钱,拿来打点厨房,这样我们不就能吃上热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