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后挪了一步,俩人之间迅速被空气挤占,阖眸轻叹了口气,夹杂着说不好的无力感,随后侧眸扫了黎简一眼,神色由无奈迅速切换出火药味。
见面不过两次,黎简倒是每次都享受了这待遇。
“他谁啊?”丁捷再回过头的时候,语气里的温柔已荡然无存,带着质疑,带着怒火。
“学生男朋友,”邴辰双手插兜,微微收着下颌,明明态度平和,却怎么看怎么带着嚣张。
黎简处于一片懵的状态,停留在走不是,不走也不是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句“学生男朋友”,两个眼睛瞪的滴流圆,心想这是哪跟哪啊???
“哪个学生?”丁捷愤愤向前迈了一步,直面邴辰,怒火在心中一点点燃烧,灼的眼角出现一抹殷红。
夜深了,光影打下,树的斑驳映在邴辰的脸上,有看不出的隐忍和难耐。
去结婚的人是这混蛋,放弃多年感情的也是这混蛋,现在质问他的,还是这个混蛋!
他有什么资格,他有什么身份,他有什么立场站在这里,质问他?
邴辰垂眸,是真的不想再看到面前这张脸。
疲惫感游走于全身,注定无疾而终的事,干嘛还要费劲心力藕断丝连?
他不想和丁捷再说什么,绕过面前的人,就想往校门口走,可是丁捷哪是那么容易放手的人。
手狠狠攥住邴辰的小臂,透着衣服,邴辰都觉得快被抓伤了。
以前他就不让丁捷来学校找他,不管俩人怎么闹,这条是二人不可违背的约法三章。
在一起这些年,邴辰必须承认丁捷是个温柔、细腻、端庄、君子的人,他对邴辰好,甚至比对自己好,邴辰爱吃的,他学着做,邴辰爱玩的,他跟着玩,可这人美中不足,就是醋意太重。
只要微微靠近邴辰的人,丁捷都没好脸色,为这事儿,邴辰几个哥们儿可没少抱怨,但每次邴辰只是笑笑,他不限制丁捷这些,这是丁捷对自己的一腔盛意,即便有所偏颇,但也让他满足。
可是学校不同,这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是邴辰工作的地方,俩人回家怎么撕风、怎么吵、怎么腻歪都成,但是在学校不行。
邴辰的身份告诉他,在学校做个体面、稳重甚至正常的人是他的责任。
丁捷算得上成功人士,年纪轻轻,已经在上市公司做到了高管,他完全理解并认同邴辰的顾虑以及职业教养,就算丁捷脾气再差,在邴辰的问题上再介意,也从不踏入学校和他闹,即便是服软、求饶,他也不会来,他知道这里是邴辰的底线。
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到邴辰了,今天,他根本不可能来到这里。
黎简看着眼前这情况,其实应该自觉撤退的,可从上一次和丁捷这人有过一面之缘后,他就莫名觉得这人有点凶相。
没办法啊,毕竟丁捷为数不多看向他的眼神,都像藏了一把刀,恨不能一眼秒了他。
脚尖一会儿向学校大门,一会儿又撤了回来,黎简一个人在一旁左右为难,另外两个人却全然不知道此刻他的为难之处。
就在黎简犹豫着要不要先走的时候,旁边的二人可算又出了声音。
“我们回家说好吗?”丁捷稳了稳情绪,口气里沁着恳求。
“回哪儿?”邴辰歪头看着他,神色由刚才的淡然全然变成了质疑,这么没脸的话,还是他认识的丁捷能说的出的吗?
丁捷迟迟没有说话,看向邴辰的眼神也没有躲闪,他以为他这个样子,邴辰就会服软的,起码在以前,这招是战无不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