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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让一个小时后之前还身处科技世界,手机电脑高科技的黄大仙有些不适应。
民国,想想民国时候自己也来过旅大。
那时候的旅大码头上可不是现在这番景象,一艘艘侵略者的坚船利炮停在码头。
小渔船和船把式管的中型运货船是靠近不了这种大港的,都是自己找地方靠岸。
大码头周围是洋式的建筑,水手们穿着带着领巾穿着白服在里面喝酒跳舞,还有挎着枪的和武士刀的东瀛人。
要找卸货的苦力,得有洋人条子的老掮客才能带进来,闷着头干活,头不抬眼不睁的心里念着赶紧干完,别出了岔子。
那些喝了酒的洋人水手,海风吹着通红的脸,神经似的看见华国人就推推搡搡,皮靴子踢在身上,爬起来也不敢反抗。
现在眼前的海港,有几艘标着外国字的商船,看样子是停了几日了。
船浮的高,货应该是都卸完了。
周围更是没什么房子,空空旷旷的。
卸货的苦力和补网的船家,赤着脚躺在光滑礁石,草帽盖在脸上眯瞪个午觉。
看了一圈,就坝上有个凉棚,半老徐娘的老板娘提着个大茶壶,三五个海风吹的黝黑的汉子坐在篷布下面,算是整个港口最热闹的地方。
黄大仙夹着尾巴溜过去,黑眼珠子左瞄右看的,也就烧水的大灶台能挡住自己,这天太热,趴在烧着火的炉子边上可是够遭罪。
喝茶的几个人是船工,单纯的苦力应该是舍不得花这份钱的。
虽然没来过这个世界,可人类的本质基本都差不多,抱怨了船把式仗势欺人,又说老板吝啬无理,调笑了两句茶摊的老板娘,没一句黄十八想听有用的。
不知道光圈另一头什么样,Wendy何时回来,黄十八已经有点急了。
悄咪咪的刚要走,听见年轻的船工感叹:“没跟着上次来招工的走,可惜了,给的工钱可真是不少。”
旁边年纪大些的问道:“噶哈能给那老些呢?招的人也多,啥买卖?”
年轻人摇摇头:“不叫说。连老掮都不知道,都没敢煽呼(煽动)。
我私下问,他也说怕是不干净的事,不干净的事给钱多,可哪招的了那么些个人?
去就要,去就要,到了也没整明白。”
翘着二郎腿的秃头船工搭话:“听说是去海外,没个三年五载回不来家。
应该是比南洋还远的海场,我们这些个岁数大的可不去遭那罪了。
别管钱多钱少,能回家最好。
虎头山上的新灯塔修好了,是那些去的人捐钱给自己修的,保佑他们能带着钱平安回来吧。”
黄大仙从灶台后面露出一只眼睛,顺着光头指的方向看去,海雾缭绕的险峰上矗立着一座纯白的灯塔。
一座和归岛一模一样的纯白灯塔。
船工们的结账声唤回了茫然无措的黄十八。
“哎呀!”伴随着老板娘的尖叫,黄鼬汗津津的毛发贴在身上,飞一般的跑出了茶棚。
船工们的嬉笑声还在身后,黄皮子在人类的目光中找到了最近的一棵树,三下两下爬到最上面,仔仔细细的看着远处的虎头山上的白色灯塔。
心里有了描摹,下了树慌里慌张的往回赶。
火炉边待着,太阳又晒,黄大仙的脚程却是一步不敢耽搁。
路上的小孩看到跑过去的黄皮子,拿起石头丢他,挨了家里老人的骂。
跑出去老远的黄十八还能听见老人碎碎念念的对黄大仙道歉。
黄大仙四脚不落地的跑,心里也要接话:不怪不怪,黄大仙忙的飞起来,今天也是二回来,啥时候再来看看老奶奶。
到了小别墅前又犯了难,女主人不在院子里,隔窗看着是在厨房忙忙碌碌,自己贸然跑进去必定吓着人,也不知道在这边吓人是个啥说法?
黄皮子还在琢磨道儿,就见女主人匆匆离开厨房跑上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