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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昌帝捋了下胡须,“如此,朕便允武安侯让爵与其长子的请求,让他去修缮皇陵三年,亲力监管。”
既然建不好他的行宫,便去修皇陵吧。
皇陵可不在京城,距离长安城数百里外的咸阳,且修皇陵是个苦活,亲自做督监的苦更不必说。
但对比下牢发放到北地南越,这已然是最好的结果。
消息传到武安侯府上,除了武安侯夫人还觉着天还是塌了一半,武安侯老夫人却是松了口气。
而此时长安城中一处别院中,从侧门进来一位穿着普通头戴巾帻的四旬多男子,他闪身进了门后,便有小厮引着他到了一处书房中。
房中桌案后正坐着一年轻男子在写着什么,听见脚步声亦未抬头,中年男子垂手而立静候,直到男子放下手中笔,方才上前两步,“殿下,是下官办事不力,差一点就能抓到武安侯的尾巴了,却不想他竟断尾自生。”
“嗯,本殿知道了,”男子声音有些粗哑,露出一抹冷笑,“想不到太子居然会为武安侯求情,真是小看他了,”虚情假意。
想到父皇为了给太子造势,让他们这几个已经成年出宫开府住的皇子们都只顶着个光头皇子的名头,他心中就越发愤恨。
他自认不必太子差到哪里去,随着步入朝堂参政,越发不服气,不想被压制,居他人之下。
“殿下,那下官的位置……”中年男子显然是李盛,他盯着想要的自然是武安侯倒出来的位置。
年轻男子看他一眼,“放心,此事自有本殿为你调度,只要日后你好好办事。”
“是,下官都听殿下的,”李盛忙抱拳行礼,态度恭顺。
年轻男子显然很满意他的态度,“嗯”了一声,便让他离开。
李盛跟来时一样被小厮引着出侧门,低垂了眉眼顺着暗处很快拐入小巷道,不多时便上了一辆青布马车。
而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人影望着马车离开往李府去,才回转别院,跟年轻男子禀告,“殿下,人已经回府了。”
年轻男子点了下头,摆摆手,望着窗外随风悠然飘落到窗棂上的一片叶子,野望外放。
天要凉了。
“老爷,人已经回去了,”李盛的小厮坐在马车外车板上,低声对车厢内禀告,然后便听到里面李盛吩咐的声音,“掉头。”
“是,老爷,”马车夫简单应一声,便灵活地将马车掉向,往偏离李府的另一处方向驾驶而去。
距离李盛马车掉头数条街道之隔的衣裳铺子里,程氏正在与族婶说话,舒颜则与程氏族妹程如猗一人抱着几本书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舒怀钰和丫鬟们,同样怀里都抱了一摞。
李氏惊讶地看着儿子,再看看两个小姑娘,“怀钰你这是买了多少本,去搬了人家书局回来吗?”
儿子好书,所以,她第一想法就是这呆子该不会方才去书局一趟看到书走不动路,连程如猗都没顾得上理吧?
李氏的担忧就差写在脸上了,舒颜忙道:“二婶,这都是我跟如猗姐姐买的,二哥帮我们拿回来。”
“哦,你们买的啊,钱都付了吗?我让人去给结账,”李氏闻言,就放心了,还好这书呆子儿子没呆,就要让人去结账。
毕竟这书价钱不低,他们又买了不少,李氏怕儿子带的银钱不够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