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缓缓在回廊上走着,转眼就到正厅门外,里边有人撩起帘子,唤了句:“三爷,三太太。侯爷,侯夫人。”
声音熟稔,秦婠循声望去,看到打帘子的妇人正笑吟吟看着自己。
油亮的髻,素青的衣裳,干净整齐的利索模样,年纪比她母亲还要大些,精神头却很好。
“连姨?!”秦婠非常意外。
当年他们初到掖城,罗氏失了一子,正值悲痛欲绝之际,难安家宅,便雇了连氏在家里帮忙。这连氏为人爽朗,日日开解罗氏,很快便与罗氏成了朋友。说起来,秦婠也算连氏从小带到大的,唤她一声“姨”并不为过。后来秦少白调回京城,恰逢连氏丧夫成了寡妇,膝下只有独子,无人可依,便随罗氏回京,在京中讨生活已有多年。
但这并不是秦婠惊诧的原因。
“你连姨知道你今日回门,特特儿做了两坛甜醅,两坛酥酪过来。”罗氏迈进屋里笑道。
这两样东西是掖城食物,秦婠最爱,不过来了京城后就很少吃到地道的。
“多谢连姨。”秦婠口中道谢,目光却在连氏身上来回地看。
连氏面带喜色,不像有悲的模样。
怎么回事?莫非她记错了?
“连姨,前些时候我听说……何寄哥哥受伤了,他……”想了想,秦婠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
何寄便是连氏的独子之名。他与秦婠一起在西北长大,只是年幼之时因为根骨奇佳被一位剑术大师挑中做了入门弟子,后来在家时间并不多,若她记忆没出错,何寄应该是在她出嫁前一年出师回家,又被秦少白引荐入大理寺,做了大理寺捕快与卓北安护卫,助其破案。
可是……
上辈子在她婚前两个月,何寄为了替卓北安追捕一名凶嫌身负重伤,不治而亡,这个时候连氏当悲痛欲绝,哪会有心思做吃的来看她?
“他啊,已经大好了。”连氏一边跟着罗氏往里走,一边回道。
秦婠脚步一滞。
“说起来还是多亏了卓大人,替他请来宫中御医,否则他那小命……”连氏说起这事仍心有余悸。
这话说得连沈浩初都怔住。
何寄是何人他自然知晓,上一世他也确实替他请过御医,但并没能保住他的性命。
他下意识地望向秦婠,秦婠却也正满面疑惑地望来。
目光凌空而汇,很快便又错开。
“何寄哥哥现下何处?”秦婠问道。
“也在府上啊,他近日不是做了秦四公子与六公子的剑术师傅,正在东园校场上教剑呢。”
————
东园校场上,十九岁的少年面沉如水,双手环胸地倚在白杨树下,嘴里叼着根杂草,目光如隼般盯着场上两个正在拆招的小公子。
回廊之下忽然响起几声莺鸟脆音似的笑语,他不由自主望去,目光顿凝。
廊下一群人相互簇拥而来,当中一位姑娘,似月华皎皎,雪貌霜姿,端是动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三爷三爷,一写这个称呼我就想起我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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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主要角色都出来了,发现这本书剧透写得比较少,哈哈。
另外,重要的事——存稿用完,明天起晚上九点更新。
第9章秦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