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敢这样说我师尊,我就揍你。”何蛮面无表情道。
沈途黑着脸转过头来,“你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骂你可以,骂谢……衍就不行?”
何蛮认真想了想,道:“你也不能在我面前说季叔叔、师伯、我师弟的不是,其他人可以随便你。”
“你——”沈途黑着脸,最后还是暴怒的吼了一声,“算了!”
这声“算了”一出口,沈途就呼了一口长气,竭力克制自己的满腔怒火。
“……我跟你一起去。”沈途说,他还是紧绷着嘴角,眼睛也不看何蛮,而是盯着脚下的湖水,“猫妖心眼那么多,你在她手上,总是要吃亏。”
何蛮小声地吼叫了一声,被沈途瞪了一眼,“我说去就去,你这么多废话,小心我向谢衍告你的状!”
何蛮不吭声了,良久,才走上前,用爪子勾了勾沈途的衣角。
一个月后,南海,血肉模糊的凶兽从空中坠落时,一柄碎裂的长剑飞到她身侧。
饮恨剑的剑身一寸一寸化为粉末,奄奄一息的凶兽在落海之前,用最后的气力将长剑搂在怀中。
“小没良心的……”沈途的声音从剑中传出来,同样十分虚弱。
“我在……”何蛮说,接着,一兽一剑共同坠入海中,朝着黑暗深邃的海底坠落。
何蛮望着逐渐远去模糊的广阔天空,四周的海水同样漆黑,但她很想跟沈途说,她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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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吧,那些人轻而易举就能覆灭紫阳府和天一阁,你一个小小的凝神境修士,又能做得了什么?你们剑宗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上上下下都是些资质平庸之辈,还平白招惹这么大一个仇敌。你听我的,还是早点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吧。”
一个声音在屋子里絮絮叨叨个不停,而被这个声音絮叨的人坐在窗下,身姿挺拔,坐如青松,相貌俊雅不凡。
窗外只是深秋的景色,深秋叶落,几片枯叶落到钟越身上,他轻轻拂去后,将一片叶子夹在了自己正在看的书页间。
絮叨的声音停了一刻,不一会儿又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还在看书?现在是看书的时候吗?你看看外面,那些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到,你现在不跑,待会就想跑也跑不掉了!”
钟越面上一片淡然,他望着窗外道:“外面秋色宜人,云淡风轻,哪有什么攻来的仇敌?”
“现在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来便来吧,我不惧他。”钟越说,又翻过一片书页。
咚的一声,那絮叨的家伙跳到桌子上,又爬到钟越正在看的书上,强迫钟越不得不看向它——
钟越头疼地提起这条青色的小蛇,这条小蛇还是他从灭魔国带回来的,莫名其妙就赖上了他。修为低微,还一点没有仰人鼻息的自觉,成天趾高气扬,不是在惹事,就是在惹事的路上。
钟越好几次想摆脱这烦人玩意儿,但不管他将它丢在什么犄角旮旯,这家伙总能回来。
小蛇被钟越提起来,自己也很不喜欢这受制于人的姿势,用尾巴缠着钟越的手指,啊呜一声,咬住了钟越中指的指头。
钟越额头的青筋迸了两迸,道:“咬一次人,抄一次书。”
小蛇舔舐过他指头上的血珠,无所谓道:“本……我就不抄,你能奈我何?”
钟越面无表情的盘算,今天是不是要炖一锅蛇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