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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蛮和沈途恍恍惚惚走出了季寒居住的庭院,两个人默不作声,又一直恍恍惚惚走到了后山。
何蛮别过脸,一直没有去看沈途。
沈途也同样别过脸,一直没有面对何蛮。
两个人默默走在山林里,明明是并肩前行,彼此却像相隔了十万八千里。
何蛮:“噗……”
沈途猛地抬头,恶狠狠道:“泥笑什么笑!”
何蛮木着脸说:“我没……噗!”
沈途气得眉毛倒竖,扑过去就要捏何蛮的脸,“你这明明就是笑,还不承认!”
何蛮被沈途挤出了一张鸭子嘴,沈途比她更好不到哪去,顶着一张青青紫紫活像是开了染坊的脸,不解且愤怒道:“明明是你去说的,为什么就只逮着我揍?你怎么一点事没有,偏心也不能偏到这份上吧,我不也是他养……那个啥的么……”
何蛮噘着一张鸭子嘴,看到沈途的脸,还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途气得眉毛倒竖,“你还笑!你个小没良心的还笑成这样!”他摘了旁边鲜红的桑葚,也要抹在何蛮脸上。
何蛮忙闪身躲过,沈途拧身跟上,两人打打闹闹过一阵,直到天色渐暗,他们也折腾累了,就坐在一起商量婚事。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个办法来。
季寒不同意,他们也不敢去问季寒为什么不同意,更不敢逼着季寒同意,也不敢去季寒那伏低做小,一点点磨着季寒同意。
所以他们商量的结果就是——先去谢衍那探探口风,看能不能从谢衍那里采取迂回作战。
谢衍倒是好说话得很,听到自己徒弟要嫁人,二话不说就表示同意,还极其大方的列出了陪嫁的礼品清单,并热心看起了黄历要为他们选黄道吉日择日成亲……
然后就听说了季寒不同意。
谢衍:“……”
他缓缓收起了黄历。
何蛮用殷殷期盼的眼睛看着他,连沈途这货都屏住呼吸,头一遭这样认真地看着他。
谢衍深吸了口气,决定还是为他们走这一遭。
。。。
何蛮和沈途离开后,季寒还在书房里生闷气。
砰砰砰,窗棂处传来几声轻响,一个巴掌大的皮影人从窗下探出头来,对季寒招了招手。
皮影人做得胖墩墩的,十分可爱,高冠佩剑,长剑还刻意剪成了催雪的模样。
……这一看就是谢衍做的玩意儿。
皮影人还在冲他招手,季寒干脆离了座位,跟着皮影人走了出去。
皮影人东绕西绕,带他来到了屋后的院子里,院子中间有一棵百年大榕树,榕树下是一副石桌石椅,石桌上扯起了一块半透明的白布,白布后是几个已经准备好的皮影人,季寒一来,它们就开始了演戏。
季寒在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准备看看谢衍这是耍得什么把戏。
“唉。”一个头扎双髻的皮影人发出一声长叹,“想我年纪小小,就历经人世险恶,生活本就不易,现有雪上加霜,我该如何是好?”
一个胸上插着一把剑的皮影人道:“蛮儿,你有什么不痛快?跟我说说,我一定会帮你解决的。你不要皱眉,你一皱眉,我的心就痛得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