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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毕业后拿的第一笔钱就往这张卡里打了,一分没留,这张卡绑的还是她的手机号码,我想她看到这笔钱的时候应该会很开心,也会舍得给自己买几件贵点的衣服了。”
“我每个月都会往卡里转钱,我就想让她知道,我赚钱了,她能享福了,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是个知恩图报的儿子。”
“结果她这是干什么,把卡还给我是什么意思?不需要我的钱,还是觉得我的钱对她而言是种施舍?”
最后那句话几乎破音,周祈年放在云盏头上的手转移阵地,手背盖住自己的眼。露出来的下半张脸,双唇抿的毫无血色,呼吸间,深埋于心的,那份对母亲的眷恋蓬勃而出。
“她很爱你的,周祈年,”云盏轻声说,“你妈妈她,真的很爱你。”
周祈年喉结滚了滚,低低沉沉地嗯了声,“我知道,可是我有时候更希望她能够更爱自己一点,你懂吗,云盏。她先是她,其次才是我的母亲,我不需要她总为我付出,我更希望她能为自己考虑。”
云盏伸手擦着他脸上滑落的眼泪,一边擦一边说,我懂的,周祈年我懂的。
……
眼泪流下来的那一瞬间,周祈年觉得自己真是个废物,都二十六岁了,竟然还能因为这么芝麻大小的事儿掉眼泪。想他六岁的时候拿着大鸡腿嘚瑟地和领居家的狗炫耀结果反被狗咬了一口,大腿疼的一抽一抽的,他都没掉眼泪,反而冲他妈说,不疼,还没你打我疼。
六岁时候没掉的眼泪,直到二十六岁才潸然落下。
周祈年一贯没皮没脸,但是有的时候特爱面子,六岁的时候疼的压根都在打颤,为了维护自己男子汉大丈夫的颜面紧咬压根当着他妈的面把眼泪憋回去。现在二十六岁了,却当着他小女朋友的面不受控制地掉眼泪。
草,丢人。
没法活了,我现在就想去死。
云盏倒是没觉得周祈年丢人,她就是觉得,掉眼泪就算了,怎么跟孟小棠似的,哭起来就止不住啊,她都用了一包纸巾,他还在流眼泪。
真是个可爱的大狗狗,感情一上来,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怎么堵也堵不住。
等到纸巾再也沾不上**的眼泪后,周祈年仍旧躺在那儿,头仰着,一脸行将就木的绝望神态,任凭云盏怎么叫他他都不搭理。
“周祈年,你看看我。”
“掉几滴眼泪怎么了吗?前几天小棠也哭了,还是当着我和听澜哥的面哭的。”
“……你别不理我,”云盏笑着,“我又不是别人,你哭就哭呗,我又不会嫌弃你,我只会觉得,哇我家的周甜甜可真是人如其名,是个小甜妹。你要不天下第一周king,改名叫京市第一小甜妹吧?”
“滚蛋。”周祈年气若游丝地吐了两个字出来,毫无威慑力的话语。
“那我真滚了啊?”云盏迎合着,但很显然,她的话才有威慑力,毕竟她一有起身的动作,周祈年就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贴得更紧。
周祈年说:“我想,过阵子带你去看看她。”
云盏:“你之前不是说不会回临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