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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搬到了长淮县他才发现,原本在二十一世纪记忆力极好的他,到了晏国竟有了过目不忘之能,也不知是不是陆止赋予他的能力。陆知杭之所以这么晚发现,也是因为他屋内的书籍都是陆止翻阅过无数遍的,能倒背如流他只当是原身的记忆足够深刻,到了长淮县有闲钱买新书,自己看过一遍后才后知后觉,居然都记得分毫不差。
将近一个月的练习下,陆知杭的字在他这个年龄段写得也算不错了,当然,和原身比起来就差了不少,但也能拿的出手,只是会被说一句平平无奇,中规中矩罢了,此时距离院试开始还有七日左右的时间,他自启蒙起就是他爹陆淮教的书,知杭这个字还是他爹临终前取的,未曾去上过私塾,自然没有同学可以一起联保,联系了那在张家村的老童生才搭了人家的便车凑够五人,认保的人也是那老童生找的,从少年到暮年,年年参考,却一次未中,说来也心酸。
陆知杭挑灯至深夜,双眼看书看得有些累了,一旁伴读的陆昭早早就趴在桌案上睡死了过去。他放下书卷,双手轻柔匀速的在眼周轻按,做起了眼保健操。说来,自上了初中,陆知杭就没再做过,可这古代近视了也没眼镜给你戴,他时常用眼过度,只能用此法来缓解,高考的时候专业报的临床医学,还是八年本硕博连读,好不容易进了医院,刚能跟在老师身边做手术,又一命呜呼到了古代,继续埋头读书。
盖因是院试快到了,长淮县的学子比之往日要多了不少,大街上随意溜达一圈就能看到满口之乎者也的男子,要不是这店铺太小,陆知杭恨不得开个客栈,趁机捞上一笔,不过他没赚到学子们留宿的钱,倒是赚了不少豆腐钱。
院试将近,张氏比陆知杭这个赶考的人还要急躁,千叮咛万嘱咐,成天念叨着要准备些什么,还自行发明了豆腐干,能放置多几天,说是到时给他带进去吃,吃得好才有精力考试不是?而陆知杭除了埋头苦读,做最后的冲刺,也没心思管身外事,可惜这次院试在原著中没过多的提及,不然他还能提前压压题,万幸的是这次主考的学政喜好他倒是清楚,谁让这位学政大人主持院试的时间和女主巧计救尚书的剧情相近,就顺嘴提了一句。
院试正场一场,复试一场,在无意外的情况下最晚七天的时间能出案,在县里的告示牌上张贴名词,广为告知,榜上有名的便可称为“生员”、“秀才”,算是有了功名,勉强迈入士大夫的阶层,除了免除徭役,见官不跪等特权,也不能随意的对他用刑。不过就是成了秀才,也是分等级的,院试名次靠前的是禀生,届时每月会有一两银子的例钱,每日堪堪够两人吃饱的白米,次一点就是增生,银子和白米都无,再次就是附生了。
陆知杭通过重重险阻才终于在衙役的审查中进了号舍,放好自己被掀得七零八落的篮子,端坐在那闭目养神。这既算他第一次参加科举,也不算是,不过记忆终归是记忆,来到这窄小的号舍,除了莫名的熟悉感,他仍是接受不了这艰辛的环境,好在没分到臭号。
哐哐哐——
衙役敲了敲锣鼓,示意考试时间已到,于是便有人陆续发下了十几张整洁的宣纸和此次科举的试卷,庄重压抑的气氛让陆知杭难得紧张了起来,他对自己的水平认知不算精确,要是原身来考,名列前茅当之无愧,他自己却是赶鸭子上架的,收到卷子,陆知杭深吸了口气,摊开就细细地端详了手里的卷子。
第13章
陆知杭并未在看到卷子的第一时间就火急火燎的下笔,纵观他左右两旁的童生都已是磨了会墨,略加思索准备下笔了。这卷子的第一部分便是墨义,视线所及之处的问答题都了然于胸,他稍稍放下心来,又往下看了帖经的内容,与现代考试的默写差不多,对他这过目不忘之人来说就更简单了。
前两部分的内容有了底,陆知杭并未松懈下来,又看了看策论,比之前面的有了不小的难度,同时策论与帖经相较,多了几分阅卷人的主观判断,不单要文笔好,论点站得住脚,也要博得阅卷官的青睐,卷中的策论题对陆知杭而言难度有,但还不不至于苦思不得其解,真正难的是,该如何写才能在众多考生中脱颖而出,同理,最后一道的经义也是如此。
陆知杭将毛笔从笔架上取下,沾了沾适才磨匀的墨水,神情颇为谨慎,一笔一划都写得小心翼翼,虽只是墨义和帖经,但这必得的分,他也不想因自个的疏忽而错失,此次院试各地学子云集于此,他切不可大意,一旦污染了卷面,哪怕是文曲星下凡,这卷子也是要罢落的,写错字更是万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