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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转向我:“这是舅妈。叫舅——妈——”
宝贝和顾魏如出一辙的长睫毛对着我眨了眨,糯糯地一声:“舅——妈——”
我整个人像被扔进红酒桶里一样,彻底丧失抵抗力……
医生的表姐很彪悍,研究生期间不但搞定了学位,还把实习公司的上司的上司拐回了家。安德烈是英国人,瘦高个,温文尔雅,笑起来眼角有细细的纹路,非常有成熟男人的味道。两人于前年六月初六诞下爱女,遂取名六月。
饭桌上无比热闹,我和医生自然免不了被调侃一番,安德烈一句“弟妹,是这么叫没错吧?弟妹,六月可以借给你们当花童”让我彻底羞涩了。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专心给六月剥酱爆虾。我们互动良好,她坚持用勺子喂我吃饺子……
大家都喝了酒,夜宿在爷爷奶奶家,家里大大小小五个有床的房间,二老一间,姑姑姑父一间,表姐姐夫一间,医生爹娘一间……
所以晚饭后大家围坐闲聊,医生娘对着我和顾魏:“你们俩晚上——”
医生问我怀里的宝贝:“六月今天要和舅妈睡吗?”
六月专心地玩我的衬衫纽扣,点了点头。(六月在家是一个人睡的)
“那要不要舅舅?”
“要。”
然后,医生很淡定地对我说:“带六月去楼上的浴室洗澡吧,有浴缸。”
我觉得——其实真的没我什么事……
给六月洗澡是个很享受的过程,不吵不闹。脑袋上包着粉色的毛巾,擦沐浴露叫伸胳膊伸胳膊叫伸脚丫伸脚丫,全洗完抹好润肤乳,还会亲我一口,糯糯地说:“谢谢舅妈~”
我给她吹完头发,抱在怀里哼着不着调的摇篮曲晃回卧室的时候,医生已经冲好澡躺在床上看书了。
他抱过六月,比着口型:“睡这么快。”
我钻进被子:“安德烈说,昨天晚上太兴奋睡得晚了。”
六月睡在我们中间,有微小的呼吸声。我看着她卷卷的睫毛和小小的嘴巴,摸着她的小手:“如果所有孩子都像六月这样,估计就没有丁克族了。”
医生:“我们家基因好。”
我撇撇嘴。
医生:“不信你试试。”
我说:“流氓!”
关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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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我还记得奶奶说,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36、嫂子难为
爷爷奶奶端坐在我们中间。
摄影师说:“大家笑一笑。”
身旁的顾魏握住了我的手。快门按下,就此定格了他微翘的嘴角。
一语成谶,最后一张全家福。
拍完全家福,一行人浩浩荡荡转至饭店。落座之后,我的斜对面就是叔叔婶婶一家。我的思维瞬间飘忽:亲爱的三三,你将有一个无比端庄的姑姑——
以及一个无比难搞的小叔子。
我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小叔子对我很不感冒。
席间,奶奶握着爷爷的手,望着子孙满堂,笑得一脸欣慰。然后话锋一转:“小南,你什么时候把对象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呐?”
此前,我从顾魏那里得到了三个信息:一,顾肖同志换女友的频率,有些高。二,二老强烈表示希望他回国,他不肯。三,最近刚和女友分手。
顾肖:“奶奶,您这是逼婚么?”
顾肖爹的脸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