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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屈才了。
钟迦都替她可惜。
“是这么回事啊?”施恒想了一会儿,“这好办,回头我给个邮箱,你让你那朋友发几首歌过去,她要真有那个能让丁至赏识的实力,在他的制作组里混个实习生当当,履历都不一样了。”
丁至是这档节目请的音乐制作人,作词人出身,很多脍炙人口的情歌都是他写的,口碑风评甚佳,人缘极好。
钟迦没想到施恒还有这样的人脉,不禁愣了愣。
经纪人透过车内镜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早年带过歌手,后来大家都在网上听,实体唱片没人买,赚不了钱,除了金字塔尖不愁吃喝的那几个,能转行的都转了,啧,你年龄太小了,说这些你也不知道。”
“没事,你说吧,我乐意听。”钟迦收好信件,给谢迎年发了条消息。
对方的微信头像自从加了好友以后就没变过,鳞次栉比的低矮民房,路口铁锈斑驳的电线杆上有蓝色的标牌,但很模糊。
前几年也是这个头像,谢迎年上节目的时候分享过团队群的聊天记录,别人的是动漫是球星是自己家的崽子,她是一成不变的破败风景,过去现在和未来像是被图片里交错的电线牵在了一起,一团乱麻,终点消失在云絮里,希冀成了死寂。
她好像心甘情愿地将自己放逐在那里,醉生梦死。
施恒说的是钟迦确实没什么印象的过去,但也是谢迎年烙下痕迹的时光,她想了解。
如果可以,我没比她小这么多就好了,有时候也很想伸长手臂揉揉她的头,抱她,哄她,就像她好多次对我那样去对她。但年龄横在中间,还有一层因乔映秋而结缘的长辈关系,总有种没大没小不懂礼貌的感觉。
车子开往出租屋,时间太晚了,宿舍还有门禁,明天钟迦再自己过去。
“所以这节目我还是建议你以个人名义参加,容易出彩。”施恒说。
钟迦:“名单定了吗?”
“没,还是拟邀阶段,有个叫施采然的,策划案上面加粗了,和你一个待遇,你听过这人吗?”施恒笑了一下,“我得申明,虽说是一个姓,但真的和我非亲非故。”
“有点耳熟,想不起来,是新人?”
施恒:“不可能,得多大能耐啊她,新人上不了这个节目,好像还是姜奈带的艺人。”
“算了,还早着呢,先不说这个,那个方案你找时间翻翻,有什么意见就说,最好就这两天,确定了我就给公司报上去。”
次日一大早,钟迦回到学校,将谢迎年的签名照给了室友。
刚想爬上去收拾床铺,她就被几个人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问她这段时间以来网上的各种瓜,还有她和谢迎年演女同电影的感悟。
爸妈的事大概觉得是隐私,大家关心了几句,没刻意去踩雷。
但说起电影就没完了,简单问问也就罢了,还要深入到有没有吻戏有没有床戏之类的话题,钟迦一个头两个大,脸像是被放在了烤箱里,烫得不行,最后还是被寝室长瓦斯给解救出去的。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考试周结束的那天晚上,凑合约着吃火锅,陈况又八卦上了。
这人很直,从性格到性向都是如此,居在追人堪比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最难跨过的那道坎是姓陈名况的她的青梅。
陈况和居在同年同月同日生,在保温箱里建立的友谊。
居在身体不好,陈况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们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同班同学,像有什么命中注定的孽缘似的。
大概念高中那会儿,居在就对陈况产生非分之想了,但碍于对方直得像电线杆,她怕连朋友都做不了,畏头畏尾的一直没告白。
后来是因为陈况实在恋爱脑,被渣男伤过好几次,大二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下手,得到陈况不明不白的答应,更像是舍不得这个朋友,没想到处着处着真的谁也离不开谁了。
腻味了二十多年,她俩也没一般小情侣的黏糊劲儿,过早地进入了老夫老妻模式,没床死纯粹是陈况欲望太强,居在的周年礼物每次都是送玩具。
“你们吻戏是真吻啊?”陈况殷勤地给钟迦续了一杯酸梅汤,权当是贿赂。
她长得就很娘t味,直女时期让无数姬姥的雷达失灵,个子瘦瘦高高,衣柜里是各式各样的衬衫,现在身上这件也是,不规则的裁剪,前短后长,系了个火锅店的围裙,勉强有点贤惠的模样。
居在一向吃得不多,放下筷子,陈况又给她碗里夹东西,她活像妻管严晚期,被瞥一眼就乖乖地埋头进食。
她话少,很多时候就听着,知性的长相很具有欺骗性,以为门第清贵,实则是小时候家里中了彩票,钱生钱以后成了暴发户。因为身体不好被家里管得很严,叛逆全都花在了爸妈眼里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比如跟陈况一起学乐器,非学了人最少的二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