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晓得在上面压点石头。”
“你硬是想得出来,一点石头压得住哦?”
烟房头上烟。
江云河倍受打击:“妈嘞个师!我还说等入秋又可以种菜种豆了,到时候种点来卖。唉——这一冲,草都长不起来了。”
江云泽是个乐天派,笑嘻嘻地说:“不关事,反正我干豌豆今年子做豆油儿(豆瓣酱)用不完,煮稀饭吃还可以,就是煎来吃屁打不完。”
香秀在旁边听了,掩嘴偷笑。
江云海:“做豆油儿(豆瓣酱)还是要胡豆做的才香。先该点点黄豆的,做点豆莳,推点豆花儿来吃都安逸。”
江云河道:“黄豆熟得太晚了,河坎上种点还是可以。河坝头种,收不到。”
江云泽:“那还不简单,种早点撒!黄豆又要不到好多泥巴!小小儿撬个窝窝就是,洒点草木灰就完了。咦,草坝头点的黄豆,推的豆花儿会不会好吃点哦?”
江云河茅塞顿开:“噫,当真呐!”
于是三兄弟又开始商量第二年开地点黄豆。
到了九月份,当年的最后一场大水过后,改变了他们的想法。那场水,涨得快,退得慢。涨水涨了三天,退水退了个多星期。水退下去,江云河三兄弟的开荒土露了出来,原来白花花一片的石凼凼,腻满了潮泥!
这件事不但把江云海三兄弟高兴坏了,还激励了本生产队的人。水还没有完全退完,就有人一早去了草坝捡石头圈地。一早上,就在旁边圈了几大块。
江云河牵牛去放看到,立马再圈了一大片。
回来吃早饭,把这事跟两兄弟一说。三人吃完早饭,立马又去圈地。
等水完全退下去,草坝中间,已被七八家人圈出很大一片地来。
那是一九□□年的秋天。
河坝开荒,一定要等秋天。秋天一来,草坝全是人,叮叮噹噹,都是钢签碰到石头撞出来的响声,场面壮观且热闹。那钢签,都是修公路时分到的。
草皮被撬出来在草坝上的晒成一片,石头被撬出来垒到土边形成土坎。
开出来的地,不只种胡豆、豌豆,还种上了麦子、青菜、萝卜、豆角。还有人种上了芝麻、苞谷、花生、洋芋、红苕……
随着秋尽冬藏,万木复春,时代的车轮已驶入90年代。
乡村的主干道已然扩宽,公路已在山上山下村民的努力下,渐渐有了雏形。连学校都分到了任务,三年级以上的孩子,全都被老师带领着,推石搬泥,完成分到的任务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