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国永有些焦躁地扯了扯嘴角,声音第一次染上了沧桑的叹息:“虽然很高兴您这样信任我,但是这么做还是不对的。”
“名字不仅仅可以用来神隐的。”鹤丸难得地敛去了往日里灿烂的笑容,他抬手揉了揉时雨的脑袋,慢悠悠地道,“你应当知晓阴阳师之间流传着一句话,叫做‘名字是最短的咒’吧?时之政府不让审神者将名字告知付丧神,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知晓,因为名字是催动言灵的根本,得到了一个人的名字,甚至可以命令他做任何事。”时雨微笑着颔首,道,“但是名字这种东西……”
“鹤丸殿下还记得名字最初诞生的意义吗?”
——是为了给人呼唤的。
“比如我说‘鹤丸国永,快跑’,或许你本身并没有想要服从的意思,但是因为我呼唤了名字,所以你会下意识地做出相应的动作。”
“这就是名字的力量,而名字落到了拥有灵力的人手中,就会变成了一种言灵的束缚。”
“付丧神最初将名字交予了审神者,这就是代表了一种服从,因为掌握了付丧神姓名的人,可以命令付丧神。”
“但是言灵也分为上下从属的,我知晓你在担忧什么,但是实际上并没有这个必要。”时雨露出了安抚的笑容,轻声说道。
“我也不会让你们暗堕的。”
——鹤丸国永最为担心的,是假若有一天他暗堕,知晓审神者名姓的他将会成为刺向审神者的最锋利的那把刀。
“长谷部君为人严谨,所以在安排日常任务方面肯定会一丝不苟条条有序,一期殿下性格温和,应变能力与外交能力极强,应对他人的探访再适合不过了。”
“那我呢?”鹤丸国永低头凝视着掌心,五指微微收起,“被您交付了名姓的我呢?”
——应对本丸里的意外情况?可明明他不是最强大的,不是最圆滑的,大部分时候还是那样爱玩爱闹的。
“啊,这个,有两个原因吧。”时雨朝着有着自己模样的式神摆了摆手,身着巫女服的式神立刻俯身行礼,转身朝着时雨的房间走去。
“一来,虽然我并不畏惧神隐,也知晓低位神无法神隐高位神的神眷。但是我觉得还是需要杜绝这种想法为好。”
“我觉得您是对神隐最不感兴趣的刀剑吧,毕竟审神者们对神隐一事避之唯恐不及,却不知晓神隐其实是给付丧神和审神者一同划下的牢笼。”
“倘若以后不能吃到烛台切的饭菜,不能看大俱利变脸,不能见还未到来的小贞,整个世界只剩下审神者一人,‘鹤丸国永’会很讨厌这种生活的吧?”
鹤丸顺着时雨的话语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生活,顿时冷汗滴滴地道:“这可真是让人绝望的一生啊。”
——神域画下的囚笼,囚禁的又何止是审神者一人?
时雨笑眯眯地继续道:“这是第一个缘由,第二个缘由呢……”
“您知晓,我给予您名字,是因为名字最初存在的意义,是通过呼唤神明亦或精怪的名字而获取常人所无法拥有的力量。”
“一旦本丸有紧急情况,我希望您能通过呼唤我的名姓,来解封更强大的力量。”
鹤丸国永忽而觉得汗毛倒竖,整只鹤都不好了。
“纵观整个本丸,我觉得只有鹤丸殿下您——”
“最适合念出我的名字,然后大喊一声——“请赐予我力量吧”这样的话呢。”
#笑容渐渐消失。jpg#
#逐渐失去意识。jpg#
#鹤丸国永:呵呵,我大概有一个假婶。#
鹤丸国永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屋内,神情无比阴郁地卷起了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许久,许久,他才阴森森地道:“行了,要笑就笑,被子抖得跟闪了腰的三日月似的,也不怕把自己闷死。”
房间内依旧鸦雀无声。
“俱利酱,我把主君的名字告诉你,到时候你替我……喂俱利酱!不要走啊!你听我说啊!其实这句话再搭配一个动作还是很帅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