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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兰珠瞧了一眼便抿唇笑,垂目挑着花钿。
这样的颜色,在多铎大婚时用正好,也衬粉白色的旗装,她得挑些相配的首饰。海兰珠挑得入神,在她身后,满室声响弱了下去,只剩清晰的脚步声,沉稳有力,是刻在心上的熟悉。
一时没有察觉那阵熟悉,海兰珠道:“吉雅,你快帮我瞧瞧,哪个最好看?”
骨节分明的大手拾起一只玉钗,顶端镶嵌桃花形状的红粉珍珠。皇太极眼带笑意,俯下身:“这个好看。”
镜前映出高大的身影,海兰珠一怔,尚未反应过来。皇太极抬起玉钗,将之没入乌发,专注地端详片刻,颔首道:“合适。”
“大汗。”海兰珠转过身,弯起眼睛问,“这个时辰,大汗怎么来了?”
“今儿奏折少,没有多少积存,所以来陪陪你。”皇太极面不改色地道。
海兰珠不知其中猫腻,她信以为真。
“今日多铎成亲,我们早些过去。其木格来大金没有多久,许还不熟悉流程,单一个小玉儿做女宾,怕是单薄了些……”她絮絮说着话。
妆容告成,就不必坐在梳妆台前继续打扮。皇太极顺从地被她拉着,坐上一旁的软榻,刚想来一场亲子教育,体会与兰儿独有的脉脉温情,却被灌了一脑子的“多铎”“其木格”“大婚”几个词。
他半晌拧眉:“其木格是谁?”
海兰珠温声道:“其木格就是伯奇福晋的名字,日后要称其木格大福晋了。”
皇太极对此不感兴趣,只不动声色地说:“离大婚还早着,临近喜宴的时辰出宫,岂不是恰好。”
海兰珠道:“他年纪小,又是头一回成亲,没有什么经验……”
皇太极轻咳一声。
海兰珠看向他,恍然的同时,像是能瞧见他眼底的委屈。
她忽然笑了起来,倚靠在他宽阔的肩膀:“大汗册我为大福晋,兰儿很是感激,决心更体贴地侍奉大汗,肚子里的孩子也这么想。”
“日后我们娘俩一起,大汗累了我们锤背,大汗饿了我们做膳,大汗渴了我们沏茶。把恩和总管的活计统统抢走,成为唯二的贴心人,好不好?”
语调轻柔,仿佛带着钩,皇太极喉咙一滚,埋进海兰珠的颈窝里。
他闷闷地笑,一只手覆上显怀的小腹:“这可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