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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也是秦妩。”向来温和守礼的人像是预料到了什么,语调略有些急躁,直直打断了她,“你也是秦妩。”
她是秦妩,所以呢?
秦妩心头一哽,脉脉不得语,半晌,好似破罐子破摔的说了一句,“季大人当真未曾听过流言吗?”
她整日躲在府里,家里人从不在她耳边提起半句关于裴容的语句,青橘更是恨不得堵住她的耳朵,再去撕烂那些嚼舌根的人的嘴。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能猜到帝都里是怎样编排她和裴容的。
说她是如何如何有心机想要勾搭裴容。
说她是如何如何痴心妄想想要飞上枝头。
说她是如何不顾礼仪,不知廉耻。
这样的话语,她这个困在秦府里的人,尚且还能听到一二。季封这个住在府里,出入自由的人难道会不知道吗?
“季大人当真不介意吗?”
只听季封声音朗朗,“这世间不知内情又要言之一二的人甚多,若事事都介怀,便不能见天蓝水碧,听琴瑟琵琶。季某只信自己所见所闻所听所感。”
“况且季某七岁上失父亡母,时人皆叹天煞孤星,克夫克母克妻克子,若真要论起来,也应是季某请小姐,不要介怀才是。”
状元郎的硬翅官帽在月光之下散着淡淡的光泽,春风微微吹动着他的衣摆,吹动着它掌上那只正红色的牡丹簪花。
我朝名臣章再,昔年中状元之时,策马狂奔三天三夜,只为在花儿为衰败之时,将花簪于发妻髻上。
自成一段佳话,也因为这个原因我朝状元的簪花才从鲜花变成了布艺花。
但是秦妩从没有想过,如今竟也有人肯为她簪一朵状元簪花。
她哪里还有理由拒绝呢?
“我自是不会介意。”
她心潮涌动,却淡淡开口。
“请小姐……”朝堂之上能够口吐莲花之人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静默了下来。
微风卷着月光吹过,顿了两息的少年郎猛然抬头,“你答应了?”
向来沉稳、少年老成的人微微瞪着双眼,真有几分稚童的味道,语调里也都是不敢相信,“你……你真的愿意?”
见他仰着头,却还弯着腰,秦妩点点头,“季大人愿意,小女子便愿意的。”
“愿意愿意愿意!”
倒像是怕她反悔一般,季封即刻站直的身子,又微微靠近了半步,“那……那着簪子和簪花,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