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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侑吴厉声开口:“你将歧桓如何了!”
玄懿掷出一枚狼牙:“我将他困在了十重镜中,若是去得早,还来得及给他收尸。”
“你怎么敢!”侑吴接住狼牙,歧桓本体是狼,这枚狼牙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和他身上的气息,歧桓最是熟悉,“十重镜是妖界最磨人的牢狱,你竟如此待他!”
“他不该拦我。”玄懿神情冷淡,无人注意,她隐在宽袖下的指甲却在手心掐出了血痕。
明知玄懿就是故意想法子让侑吴离开,但歧桓出了事,习青衫不可能在这时拦着侑吴,只能让他先去救歧桓。
待侑吴离开,玄懿取下兜帽,法海这才注意到,不同于墨墨记忆中那个一头青丝的蒙面女子,眼前的玄懿,一头黑发全白,不禁有些讶然。
似是察觉到了法海的视线,玄懿淡淡一笑:“意外吗?青丝一夜成白发。”
习青衫却早已料到:“这便是你偷习禁术的代价。”
“没错,”玄懿点头,眼里却并无后悔,“只要能杀了法家人,我做什么都愿意。不过事到如今,青君还是不愿和我一块儿吗?”
习青衫抽出闲情:“本君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看见闲情剑,玄懿笑容不禁更甚:“青君还当真是,情根深种呢,只是不知这真心,落在法家人眼里,又有几斤几两重?”
不待法海同习青衫去体味这句话的背后之意,玄懿亦已拔剑攻了过来。
玄懿使的是一把巨剑,那剑通体漆黑,看似沉重,但在玄懿手中却又轻巧无比,且威力甚猛。
玄懿拿出的,是拼了命的气势,但在法海与习青衫的合作抵挡之下,并不占上风,甚至隐隐有落败之象。
玄懿并不在意,她甚至迎面去撞习青衫的剑锋,习青衫直觉有诈,却来不及收回,闲情剑上染了玄懿的血,下一刻,那血便如游蛇环剑而上,形成一条血绳,捆上习青衫的手腕,暂时封住了习青衫的妖力,也封住了他的行动,让他动弹不得。
玄懿捂着伤口半跪在地上,面色苍白,嘴角却带着笑:“我自是打不过青君,便拼了半条命制了这缚灵绳,可以暂时封住青君的妖力。”
“习青衫!”法海见状退到他身边,确认这缚灵绳只是封住他灵力,并未对他造成伤害后,道,“你不要管了,接下来的都交给我。”
“小海!”习青衫眉头紧锁,掌心不住地催动妖力,却毫无反应。
玄懿撑着剑站起身来:“青君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我若杀了法海,不正好助您一臂之力?”
法海闻言愣了些许,玄懿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闭嘴。”习青衫气极,试图强行冲破缚灵绳的束缚。
玄懿察觉到了法海那一瞬间的恍神,心下有了计较,挥剑的同时,继续道:“你以为青君为什么要待你这么好?一个平常修士,何需他三番五次出手相助?还不是为了你的那颗心?”
“玄懿你闭嘴!”
法海好像头一次看习青衫这般生气,鎏金鞭挥出的动作照旧,但她的脸上已慢慢爬上了疑色:“你什么意思?”
玄懿举着剑贴近:“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吗?你的心是女娲石所化,青君接近你,只是为了女娲石罢了,他呀,不过是在利用你。”
他呀,不过只是再利用你。
刹那间,这世上仿佛只剩下了玄懿的声音。
明明前一刻,习青衫还在落星台上说心悦她。
下一秒,玄懿就告诉她,习青衫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她的心,为了一颗女娲石。
法海不想相信玄懿的话,玄懿要杀她,自会穷尽办法乱她心神,可若是玄懿说的都是假的,习青衫为什么要那般着急又那般生气?
“男人啊,都是这样,表面上说些甜言蜜语,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就会往你心口插上一刀,要了你的命。”
玄懿眼看着法海在她说的话之下露出了破绽,嘴角勾起笑,瞅准时机,妖力齐聚一点,往前送出长剑,欲给她致命一击。
却不知为何,法海在关键时刻忽地又回过神来,堪堪避开了这一剑,只受了点皮外伤。
错过了这最好的时机,玄懿也不恼,不过她还是得抓紧时间,那缚灵绳困不了习青衫多久,她得在他挣脱束缚前杀了法海!
下定了决心,索性也不再收敛,最大限度地释放自身妖力,一会儿化作紫色巨鸟,一会儿化作人形握剑,与法海打得难舍难分。
玄懿此前炼化了不少其他妖类的灵力,又吸食了蛟龙血,妖力大涨,此时又不要命似的悉数释出,法海很快便落了下风。
习青衫很想上去帮她,可他现在灵力被封,发挥不了半点作用,他目前能做的,只有尽快突破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