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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条鱼儿冲出水面,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天地。
有一种一脚踏空的感觉,她神识所感,天翻地覆:四周茫茫,不见边际,只看到一排排空荡荡的架子整整齐齐地排列着。这些架子从前应该都是满的,还能看到存放过的东西留下的痕迹:如灵草不小心掉下的碎屑,法宝残存的灵力波动,灵兽残留的血迹……
还真是干净啊……也不知是前主人用掉的还是被人抢走的。抒悠无语地看着这一切,倒也没有太失望,只是有点奇怪,叶先生说给她这个袋子是为了继承某人的衣钵,可这什么也没有的样子怎么继承?
正想再仔细地搜一遍,忽然感觉有人过来,她急忙将神识撤出,匆匆将山河乾坤袋收到了怀里。
来的是郑妈妈,接她回去用午膳,顺便请叶先生一起,也算是践行宴了。她本想趁着午膳间隙好好问问叶先生,没想到郑妈妈根本没有找到人。
直到她启程,叶春暖都没有再出现。抒悠看了一眼为他准备的符箓,叹了口气,装进匣子里,让书童转交给他。
*
晏家是明州首富,家财万贯,马车也是一等一的豪奢。
四匹云州产的骏马乌云盖雪雄赳赳、气昂昂地跑在前方,黑漆的车身用上好的乌木打造,两边的窗帘各有两层,一层蜀锦、一层绡鲛纱;车内空间极大,装饰华丽,两排座椅上铺着柔软的蒲草垫子,中间还有一张固定的小桌子。
此时已是午后,异常炎热,马车上厚厚的蜀锦帘子垂下,挡住了毒辣辣的太阳。郑妈妈坐在她对面,在颠簸的车里,已有些昏昏欲睡。
她抿了嘴笑:“妈妈不用管我,且睡一会儿吧。”
郑妈妈知道她的脾性,也不推辞。她昨晚听说了玄安的事后一直提心吊胆,只睡了半夜,现在委实有些支持不住了,当下告了个罪,趴在小桌子上,不一会儿就打起了鼾。
抒悠觉得有些闷热,打开了北边车窗的帘子,只留下了薄薄的纱帘。
风掀起纱帘,明亮的光线随着纱帘的飘动在马车内调皮地跳动着。抒悠盯着那跳舞般的点点光斑,渐渐出了神。
她忽然又把怀中的山河乾坤袋拿了出来,这次没有用神识探查,而是认真的、仔仔细细地用眼睛搜寻袋上的每一处地方。
她的目光停留在那丛兰花上,鬼使神差的,伸手轻轻碰了碰。
轰的一下,仿佛有漩涡卷过,一下子将她的神识卷入了另一个空间。
她惊讶得无以复加。
这是一间一丈见方的斗室,雕花绣床上垂着层层浅碧的纱幔,大红的绣着凤穿牡丹的锦被铺得整整齐齐;梳妆台上倒是空荡荡的,不见胭脂水粉,只有一面鎏金刻牡丹花的靶镜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床对面的案几上摆着一架式样古朴的瑶琴,琴旁是一个青花釉里红梅瓶,一枝娇艳欲滴的红梅插在里面,露水犹新,仿佛才刚刚折下。
墙上挂着拜月图,旁边是一整排大大的书架,密密麻麻地排着很多书本,抒悠神识扫过,发现都是俗世的一些话本子,还有诸如《山海经》、《天地志》、《周游杂记》之类讲述天文地理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