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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文晓菊派头太足,一路上碰到的丫鬟仆妇莫不躬身让路,竟是顺风顺水地到了新房前。
左右望了望,文晓菊整了整衣裙,光明正大的推门而入,赵治阻止不及,做贼心虚的便要掉头离开,闻得里面传来一声惊讶的呼叫:”你,你怎么来了?“赵治一惊,却听得文晓菊平静地道:”唔,来看四姐。“赵治心道,这,这是甚么情况?啊啊啊啊,徐祈元,看不出来你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还想一箭双雕,姐妹通吃,无耻!
随即想到,这可是看那发明了足球的表妹的最好时机了,赵治立刻学着文晓菊整了整衣裙,光明正大的推门而入。
赵治凝神望去,见那烛光下,欺负自己的小妞偎到了身着大红喜衫的新娘身边,新娘子竟然没有戴上盖头,长着一张讨喜的娃娃脸,与徐祈元到有五六分相像。
见进了个丫鬟,文菊怒目一睁,恼道:”不是叫你们都出去么?你是哪里的丫鬟,报上名来,明天叫你们管事好生责罚。“赵治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妞,不知为何,隐隐预感她不会袖手旁观,果然”四姐,她是给我带路的丫鬟,等下我带出去处理了罢。“处理了赵治琢磨着怎么个处理法的时候,闻得文家四女又道:”你怎么过来的?家里怎么会让你出门?“少女淡淡地道:”很简单啊,前些日子四姐为了置办嫁妆不是有个门引么?我借用了下,坐了马车便来了。唔,进来徐府,随便找了个丫鬟带路,也很容易就到了这里呢。“文菊皱着眉头看着文晓菊,责怪道:”八妹,赶紧回去罢,被人发现了就麻烦了。“文晓菊应了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个白色药丸,半透明的药丸在灯光下晶莹剔透,带着股清香,十分诱人。
文晓菊把药丸递给了文菊,淡淡地道:”其实是为了给姐姐送这个来的。爹每次过来,娘都给他吃这个,晓菊有一次问了娘,娘说,这是可以让男人俯首称臣的东西。“文菊半信半疑地接了过来,一旁的赵治耳朵支楞起来,让男人,俯首称臣?!
文晓菊拽了拽赵治的腰带,淡淡地道:”四姐,那我回去了。“文菊应了声,有些不放心地想要跟上,文晓菊无可奈何地道:”四姐,马车就在门口了,不会有事的,对了,那药丸你要化水冲开,给徐草包喝了才管用。“话罢,文晓菊当先而行,赵治被她拉拽在后,见那小妞七拐八拐,半晌,竟是到了二人最初相遇的地方。
文晓菊松开腰带,福了一福,低声道:”有得罪处,还请公子勿怪,今日之事请勿说出去。“赵治一怔,这小妞前倨后恭,转变之快让人措手不及,不解地问道:”你怎知我不会说出去?“文晓菊直视他的眼睛,解释道:”我观公子行路之时挺胸抬头,不像久居人下者含胸塌背。而且我方才束缚公子的手时,发现公子的手细腻光滑,比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定然从未做过粗话。所以,我判断,公子并非歹人,应是徐祈元的狐朋狗友前来戏弄一番罢。“这小妞,聪明过头了罢,赵治心道,唔,还好不是朕的妃子,不然被整得死去活来的还不知道是谁了,不甘心一直落于下风,赵治想起方才小妞所言,讨价还价道:”你把方才给你姐姐的药丸给我两个,我便答应你。“文晓菊想了想,从袖中掏出那瓷瓶抛了过去,轻声道:”我一共拿了三丸,剩下两丸都给你罢,后会无期了。“赵治心道,无期无期,咱再也不见了,见文晓菊要离开,却又多嘴说了一句:”你都不会笑的么?“文晓菊眨了眨眼睛,嫣然一笑,少女的明媚动人里,眼角眉梢尚带了几丝妩媚,透着一股耐人寻味的风情,似朵含苞的玫瑰,虽尚未完全绽放,亦可想象到日后的绝色无双。
可惜那笑容如同昙花一现,未待赵治回过神来,小妞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冷冷地道:”傻瓜。“话罢,文晓菊转过身,施施然地向徐府外行去。
第七十九章欢爱
文菊把桌上酒壶盖子打开,将那药丸丢了进去,又晃了晃,盖好盖子。见天色不早,打了个呵欠,三下两下脱了嫁衣,翻出一套干净亵衣换上,掀开被子,把床上的花生桂圆向地下一扫,爬到了床上去。
正要盖上被子蒙头大睡,文菊想了想,又下床把喜烛一一吹灭,光脚爬回床上,呼出一口气,片刻后,婚房里响起了微微的鼾声。
辞别宾客,徐祈元娃娃脸上殷红一片,眼睛却清澄明亮,盼了这么多年的洞房,终于……
望向漆黑一片的婚房和房前跪倒一片的丫鬟嬷嬷,徐祈元怒火中烧,阴沉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余人皆不动,管事嬷嬷向前跪行来几步,颤抖着答道:“少夫人把奴婢们都轰了出来,还不许在新房附近逗留,奴婢们只好远远守着。
谁值得,二更刚过,房里地喜烛一下都灭了。老奴不敢进去,便跪在外面,请主子责罚。”
徐祈元暗忖,菊儿,你是不想和我白头到老么?心中烦闷异常,摆了摆手道:“你们明天领家法去罢。”
丫鬟嬷嬷们无声地磕了个头,鱼贯而起,悄然退下了。
徐祈元轻轻推开房门,摸出火折子,点燃蜡烛,见床上隆起一块,心道,不会睡着了罢,抬脚便向床边迈去。
“嘎吱,嘎吱……”
什么声音?徐祈元疑惑地向脚下望去,见满地的花生桂圆,心中怒火更盛,好么,早生贵子也不要了。
憋着一口气,徐祈元大步行到了床前,烛光下,文菊双眼紧闭,睫毛微翘,苹果脸上红彤彤的煞是喜人,心中怒气登时消了大半。
徐祈元伸出手,摸了摸文菊地脸,滑嫩滑嫩,情不自禁地捏了捏,又拍了拍,见她丝毫没有醒来的痕迹。收回手,指尖在鼻下嗅了嗅,有股子水果的清香,这丫头,真的乏了呢。
徐祈元脸上的线条柔和起来,看来只有用那个屡试不爽的法子叫她起来了。
徐祈元低下头,凑到文菊耳边,又嗅了嗅,水果香气更浓了,低声道:“徐祈元来了。”
文菊猛地坐起,抓起枕头挥舞着,大喊道:“徐草包何在,吃我一拳!”
依然灵验,徐祈元喜怒参半,抓住了文菊挥舞的手,带着玩味的语气道:“徐草包在这里呢。”
文菊一惊,抬脚便是一踹,“混蛋,坐得这么近,想吓死我啊。”
徐祈元松开她的手,避开了这一脚,不知为何,心情变得轻松起来,四下望了望,伸手抓起酒壶倒了两杯酒,向文菊递来,戏谑道:“娘子独自揭了盖头,独自褪了嫁衣,那便和为夫喝上一杯交杯酒罢?!”
文菊脸上一红,越发地像个苹果,抢过一杯酒,一干而尽,塞回徐祈元手中,抱怨道:“好了罢,我要睡觉了,你可以出去了。”
你可以出去了……
徐祈元涵养功夫再好也禁不住变了颜色,额上青筋暴突,把手中酒杯向地上一摔,抓住文菊双手,阴沉地道:“恐怕要让娘子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