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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初一开始有些听不懂那三个商人的口音,后来才渐渐习惯。他的亲爸爸说话也是这样的腔调吗?也是这样的做派吗?余初已经不记得了。
他一开始数白酒杯,一杯、两杯、三杯……后来数分酒器,一只、两只、三只……后来开始数空酒瓶,一瓶,两瓶……酒杯相碰的叮当声连在一起,仿佛是一串铃声,勒在余初的脖子上。
他不敢看谭知静,只低着头拼命往嘴里送菜,耳朵听着那边的声音,觉得这世界可憎,眼眶里滚烫。有人说要去拿红酒的时候,余初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深红的液体在玻璃瓶里摇曳,像血红的浪一样打在他眼前。
整个包间在这一瞬间旋转起来,他下意识更高地仰起头,看到屋顶的吊灯朝他迎面砸下来,惊得他“啊”地叫出声来。这一声叫喊传进他自己的耳朵后,他才意识到刚才那些都是幻觉,刚刚消失的那些杂音也都瞬间回来了,余庆春他们都问他怎么了。
余初缓了缓,飞快地瞟了谭知静一眼,对余庆春说:“我刚看见这灯晃了一下,还以为它要掉了。”
几人闻言都抬起头朝那吊灯看去,只有谭知静和余初无声地看着彼此。
“你为什么生气啊……为什么不让我来关心你,知静哥哥……”余初在心里问谭知静,心疼得要死了。其实他也明白,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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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得太难受了,先短短一更吧。
想过小初的身高,能长多高。现在觉得估计长不成大高个,这一天到晚的精神压力太大了,太影响消化吸收和生长发育。
第53章别再胡闹了
这一场饭局结束之后,余初跟着余庆春坐车回家,而谭知静则跟着小赵和那三个商人奔赴“下半场”。
余初脑海里不停翻出谭知静临别时的面孔,那苍白的脸色,还有一直微抿的嘴唇,和上次他胃疼到呕吐时一样,甚至更难受。
余初问余庆春,“他们要去哪儿捏脚?”
余庆春说小孩子别打听这种事。
他就给郑铎发消息,问他哪里既有足疗又能提供特殊服务。
郑铎立刻就把电话打过来了,被余初掐掉,告诉他自己爸爸就在旁边。郑铎就兴奋地给他发消息,问他是不是开窍了。
好不容易从郑铎的插科打诨里打听到几个去处,余初收起手机,假装困倦地将头靠在车窗上,面朝着窗外默默地流起眼泪来。
回到家,等余庆春睡着了,主卧里没了动静,他偷偷地溜出了家门。给谭知静打过去的电话和留的消息都没有回应,他知道知静哥哥这会儿一定被缠着、绊着,顾不上,他充分体谅。他也明白知静哥哥一定对那些“服务”不感兴趣。
可仍有一部分活跃的思维不断地提醒他,知静哥哥能笑着和那些商人勾肩搭背,是不是就也能去搂那些“公主”的肩膀?他能容忍那些商人亲他的脸,是不是就能也去吻那些“公主”的嘴?他活跃的思维他提醒他,那里不只有“公主”,还有“少爷”。
深夜的城市像是整个变了样,处处都陌生,余初照着郑铎给他的几个地址一家一家地找。他的方法很笨,去停车场找车,谭知静的车他认识,那三个商人的车他也记下了,一辆一辆地找。
找完最后一家,依然没有找到。他又累又渴,崩溃地坐在会所外面想大哭,却因为过于口渴而流不出泪来。
他用手机拍了张会所大门的照片,璀璨的灯光与巨大的招牌,被手机的夜间模式拍得如魔窟一般。他把照片发给谭知静,问他:“知静哥哥,你到底在哪儿啊?为什么我找不到你?”